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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h)


   玄色的靴子出现在盖头下的视野中,听着面前人从喜婆端着的托盘里拿起喜称的声响,林知意垂眸屏息不断告诫自己,等下即使发现秦王世子长得潦草不堪,也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喜称自下往上,盖头从凤冠上滑落。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都有些愣神。

    有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约形容的就是面前的青年。长身玉立,是很温润的长相,透着一股书卷气,一双桃花含情目,似是带着盈盈的笑意,鼻梁高挺,朱唇皓齿,裹在大红喜服中不像是将军,反而像打马游街的探花郎,可称得上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坊间传言忒不可信!若这样也能叫不堪入目,那这天下简直猪狗遍地。林知意突然就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她有些想笑,一是自己平白做了这么久的思想建设全无用处,二是,如果日后吕氏和林兰芷有机会见这秦王世子,怕不是要提前找个椅子靠好——若她们知道他其实长得这般俊美无俦,恐怕要当场气晕,提前靠在椅子上,好过倒地不起啊。

    她打量虞堇年的同时对方也在看她。面前的女子与北地常见的飒爽姑娘们不同,透着江南一带的温婉,是没有攻击性的美,肤如凝脂,眉若轻烟,一双杏眼如同盛着琥珀色的蜜,盯着人的时候,即使如此刻这般走神,也给人一种满眼都是自己的错觉,让人极易沉溺其中。

    不过,他更觉得有趣的是方才她不知在想什么,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狡黠,整个人都愈发灵动起来,与自己得到的情报中相比有些出入。此前根据暗探报来的消息,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妻子因为身体不好,绝大多数时候只将养在深闺里,在府中似乎也不大受宠。即使是有目的的赐婚,但要娶亲的人是自己,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原本他还多少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是个性格无趣又谨小慎微的木头美人,眼下,他感到身体里有什么轻轻落回了原处。

    一旁的喜婆眉开眼笑地道:“好一对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璧人。”这句话叫虞堇年率先回过神来,见对方还在盯着自己的脸走神,露出个极其温柔的笑:“夫人缘何一直盯着为夫看?是为夫的脸上有什么吗?”

    猛然回神,林知意惊觉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有些赧然:“世子果真如传言一般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青年看着她诌完,挑眉:“哦?”传言是这样说的吗?

    心虚地瞟向别处,林知意汗颜,总不能说是因为,你长得没那么丑,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不过秦王世子善解人意地揭过了这个话题,恰巧喜婆端了两个小盏来,是该饮合卺酒了。新郎官便转身放下喜称,亲自斟了两盏酒,端给她:“夫人请。”林知意接过酒杯,两人几乎是一同饮尽,把酒盏放在一旁。喜婆又呈上来一柄小剪子,在两人发梢各取了一绺头发,使红绳绑在一起,放进锦囊。至此,这大婚的仪式算是彻底结束了。

    虞堇年笑着看向林知意道:“我名为堇年,字逸之,夫人唤我逸之也可。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说完,他看着娴静的美人口中念了一遍他的字“逸之”,她声音本就带着吴侬软语的清甜,这么念出来就多了几分温柔缱绻的意思,听得虞堇年心念一动。美人仰头看他:“我出世时正值八月十五,故而闺中乳名叫做阿月,夫君若愿意也可这样唤我。”

    阿月。这两个字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但虞堇年此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笑着应声:“好,日后要请阿月多担待了。”

    帮自己夫人把头顶那沉重的凤冠取下,喊丫鬟进来给她卸了妆,两人均梳洗完毕,脱下外裳后,虞堇年重新遣退下人。室内安静下来,蜡烛早被熄得只剩一根,他坐在身边,俊秀的面容在昏暗烛光下愈发摄人心魄,就这么含笑静静地看着她。林知意突然脸热起来,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黏稠且暧昧。接下来要做什么来着?被虞堇年带着躺上床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想。出门前老宁王妃神神秘秘地递给她的那本避火图,她只堪堪翻了两页,就一下合上了,只知道里面的内容孟浪直白,却完全不记得该怎样做。后来那小册子被她不知道丢在哪个角落,再也没打开过。早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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