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外公早就去世已久,张文川的脸色才缓和一些。 「你外公那时候差一点就要升上去当校长了,但是学校老师发生这样的事,他要负责,正好陈老师也喜欢你爸,所以两家人才会随便把婚礼办一办,把消息压过去。你外公那时候还偷偷派人到我们村子里放消息,把我哥说得很难听,还逼他辞职,我哥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家里也回不去了。」 童家威完全不敢相信,他印象中慈祥和蔼的外公,竟然也做过这种噁心人的事,他追问道:「那我爸呢?我爸没有反抗吗?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张老师,他不会拒绝吗?」 张文川对家威的口气很不满,说起话也衝了起来:「你现在是在怀疑我吗?你以为你爸多高尚吗?你外公随便到他家去说了两句,他就不要我哥,跑去娶你妈了,写信的人是他,倒楣的人却是我哥,说到底,我哥会这样都是谁害的?」张文川越说越气,竟然出手去拉张文河的手,露出他白皙的手腕处,上面赫然错布着无数条深浅不一的疤痕,有的疤甚至深到长出了新肉。 「我哥自杀十几次,你爸有关心过吗?我哥被关在精神病院里面十年,你爸人又在哪里?」 面对张文川的控诉,童家威竟然无话可说,他愣愣地看着张文河手上的疤痕,忍不住去牵祁恆的手以求慰助,他光是这样瞧着就觉得渗人,不敢想像张文河伤害自己的时候,内心会有多绝望、多无助。 可是他不相信,童胜会是这样的人。 「我相信我爸到现在还是爱着张老师。」童家威说,「他为了张老师,让我妈也跟着来这里住,我家到这里骑车要一个小时,但是我爸还是常常来看张老师,前几天还在前面的路口出车祸。我不敢说我爸的付出比张老师多,但我敢保证我爸的爱不比张老师少。」 童家威从袋子里拿出日记本,递给张文川,见张文川不明所以,便开口提醒道:「我试了很多组密码都打不开,你试试看张老师的生日吧。」 张文川迟疑了一下,颤巍巍地去拨弄日记本上的密码锁,他缓慢的拨正最后一数字,按下开关,日记本立刻弹了开来。 童家威心里早有底了,他对张文川说:「我爸的书房里放了二十多本的日记本,唯独这本是锁起来的,我想这里面的东西对他而言一定很重要。」 张文川翻开第一页,立刻发现书页的夹层里夹着一张照片,他小心的取了出来,照片的尺寸很是怪异,像是从某张大照片上裁切下来的一小块,张文川又怎么会没看过?他像是内心受到了衝击,也来不及摀住嘴,就这样当场失声痛哭。 童家威与祁恆面面相覷,两人皆是一头雾水,童家威正想开口询问,床上的人竟然动了。 「阿……胜。」张文河不知何时竟然醒了,他涣散的眼里忽然出现一抹光,泪水从眼角滑落,他颤着手去拿张文川手中的照片,指腹不断的摩擦着照片中童胜的笑脸。 张文川听到张文河开口,反倒哭得更惨,他伸手去擦张文河的泪水,又哭又笑地道:「哥,童老师没有忘记你,你听到了吗?」 张文河直盯着那张他与童胜的合照,视线像黏在上面一样,他看着看着,忽然开始哭叫着童胜的名字。 童家威好奇的凑过去看,照片里只有童胜和张文河两个人,他们两个靠在一起,笑得好灿烂,脸上还带着些微的羞赧。 童家威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童胜笑得这么开心。 「这是从毕业纪念册上面剪下来的,是我哥跟童老师唯一的合照,当年我哥被我爸赶出去,学校的东西都被我爸烧了,我哥原本想去抢照片,结果抢不到,也一起被烧掉了。」 张文川着叙述当年张文河被赶出家门的过程,张文河原本人缘很好,因为老师的身分,所以在村子里一直备受尊崇,直到童家威的外公到村子里散播丑闻,那种乡下地方本就民风保守、八卦传得也快,张文河一夜之间竟沦为过街老鼠,甚至还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