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一脸好像吃到大便一样?」曾子期的姿势和童家威出门时一模一样,他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打着游戏,听到开门声也只是抬眸瞥了一眼。 童家威怎么敢跟曾子期说,他刚刚竟然想着一个男人的脸发笑? 「没事啦,你快点来吃麵,再放久一点就烂了。」他果断的转移话题,把袋子放在桌上,到厨房去给曾子期拿餐具。 曾子期坐直了身,翻了翻袋子,把溏心蛋和布丁拿出来,朝厨房喊道:「这是什么?给我的吗?」 童家威从厨房出来,看到曾子期把布丁打开了,急得提高音量:「欸那个布丁是我的!」 他把餐具给曾子期,从他手里抢回布丁,指着用塑胶袋装起来的溏心蛋,「那个蛋也是我的。」 「为什么只有你有布丁?」 「老闆特地给我的。」童家威还嘚瑟起来,他对曾子期挑衅的扭肩摆头,又道:「世界真的太小了,你猜猜看老闆是谁?」 曾子期打开碗盖,香味立刻扑鼻而来,他试了一口,「不想猜。」 「那个老闆竟然就是上次在火车上帮我制伏变态的人耶,是不是很巧?他叫祁恆,大我们六岁。」童家威打开祁恆的个人页面给他看,「你看,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曾子期边吃着麵边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你现在是在对着一个男人发情吗?」 童家威愣了一下,大惊失色的反驳:「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是直男!」 这种反应曾子期看多了,就像喝醉的人永远都会说自己没醉一样,他撇撇嘴,嗤笑道:「可是你刚刚很像我妹对她学长发花痴的样子。」 童家威吶吶的道:「我、我是因为他请我们吃饭,我觉得他人很好。」 曾子期对他挑了挑眉,一脸不信的点头:「我相信你。」 其实童家威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动摇,又不敢去想,索性打开电视想转移注意力,但是手指不断的转台,表面上是在看电视,心里根本还在想曾子期的话。 「我应该不是同性恋吧?我怎么可能喜欢男的?」童家威看着萤幕,两眼却在放空,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曾子期簌簌的吸光碗里剩下的麵条,口齿不清的答道:「同性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望向童家威,诧异地反问:「你是要出柜了吗?」 「没有啦!你不要乱说。」 曾子期瞧他瞧了半天,方道:「那我劝你不要乱想,你家只有你一个独子,你爸又是那种个性,他不可能会接受。」曾子期好像想起什么,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无奈:「你高中不是还交过女朋友吗?这样就好了,当同性恋很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童家威听了他一番话,想起许多往事。 他和曾子期从国小时期就认识了,因为学区相同、成绩也差不多,所以从国小一路到高中都同校,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同班七年,两人可以说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曾子期是同性恋,童家威就国中就知道了,某天他跟曾子期一起去吃冰,吃到一半的时候曾子期平静的对他出柜了,当时他还吓了一大跳,因为曾子期在学校常常被欺负,很多同学都说他是同性恋,童家威还替曾子期报仇好多次,没想到那些同学竟然说对了,但是童家威并没有为此而疏远曾子期,多年来他一直小心的保护这个秘密,曾子期这些年为了同性恋这个身分吃了很多苦,他是看在眼里的,甚至他觉得自己会跑去当老师,都是因为想要保护更多像曾子期一样的孩子。 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大学时曾子期喜欢上一个社会人士,两人在一起一段时间后,对方丢下曾子期,跑回家结婚了,那次曾子期还犯贱一样的跑去婚礼偷看,完了拉着他去买醉,醉了之后坐在地上哭,怎么拉都不起来,那天还下雨了,就像每一齣偶像剧一样,失意的人都会边哭边淋雨,曾子期整晚又哭又笑,最后他在失去意识前对童家威问了一句:为什么我不能结婚? 从那次之后,曾子期再也没有正正经经的谈过感情,甚至两年前大法官释宪通过,宣告民法违宪、同婚得以合法的时候,他和曾子期聊起这件事,曾子期也只是给了他一抹浅笑,并未多说什么。 虽然曾子期没有太多表示,但这几年童家威也跟他去了不少次同志游行,他知道曾子期心里其实还是抱持一点希望的,只是不知道机会什么时候会来。 「喜欢同性或异性又不是可以自己选择的。」虽然曾子期那样告诫他了,但是童家威还是小小的反驳了他的话,这话有几分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