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闻安臣跟这个时代一般读书人的一些区别,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只要是还没有做官的,还要为科举而努力而奋斗的,怎么可能十天半个月不看书? 对他们来说,那是不可想象的!对习武之人而言,是拳不离手,对学唱戏的人来说,是曲不离口,而对于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而已,他们身边永远也不能缺少了书。 哪怕是做了官,哪怕是那种庸庸碌碌之官,贪污昏聩之官,身边也是离不开书的,于他们而言,舞文弄墨,读书习文,已经是深入到了骨髓里的一种东西。 闻安臣等人是傍晚时分入住的这家客栈,方才他和谢韶韵两人进了房子,又是一番收拾,现下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谢韶韵正在里间铺床垫被,一路风尘朴朴,他们虽然都坐在车里头,可这会儿的道路情况跟后世那是完全不能比的,乘车的舒服程度也跟后世完全不能比,尽管是在车里,但是被这崎岖不平的路面给颠得七上八下的,一路下来也是累得要死,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一般。 所以说这个时代,出远门,赶远路,真的是非常累人的一件事情。哪怕是闻安臣身子骨儿强健,也觉得疲惫不堪。谢韶韵就更不用说了,两人打算吃过饭便就睡下,毕竟明日还要赶路。 而正在此时,咚咚咚几声响,门被敲响了。 闻安臣以为是来送饭的小二,他刚才要了饭菜,结果等他打开门之后,抬眼一瞧,立刻便是一怔。 原来外面站着的,竟是赵纯。 闻安臣赶紧把赵纯让进屋里,笑道:“纯翁,你怎么过来了?累了这一天了还不尽早休息?” 说到这儿,他也是颇为佩服赵纯,赵纯今年都快六十了,身子骨却还是非常健壮结实。他们这一行人这么紧赶慢赶的,赵纯却并不表现的多么疲惫,恰恰相反,他精力非常旺盛,精神奕奕,瞧着似乎比队伍里的壮小伙子更有活力。 赵纯强挤出一抹笑容,道:“闻大人,照理说现下也该休息了,老夫还来打搅你,十分不该,但老夫也是没得法子。” 闻安臣瞧见了他的表情,脸上方才的那一抹玩笑立刻收了起来,肃容道:“纯翁,怎么了?有话你尽管说就是。” 赵纯这般表情,代表着肯定是又有不怎么好的事情发生了。 “唉……” 赵纯叹息道:“闻大人,龙安府那边,方才刚派人快马加鞭传来了消息,咱们接下来的那一笔大生意,可能要保不住了。” “什么?” 闻安臣眉头拧了起来,沉声问道:“为何保不住了,是吴家的人变卦了吗?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赵纯叹了口气,道:“要说起来,确实是吴家的人变卦了,只不过,真要是怪罪的话,也怪罪不到吴家的人头上去,他们也不想变卦,只不过却是被逼迫无奈。” 闻安臣沉声道:“纯翁,你还了解什么内情?若是了解,便细细说一说,单凭这些,我可瞧不出什么来?到底是谁逼迫的他们?” 赵纯点点头,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说起来,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在龙安府那个分号的主事人,能量也当真是颇大,这件事情昨天才刚发生,他今日便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并且将内幕,将背后的一些事情都给打听明白了,而后着人快马加鞭,过来报信儿。中午出发,晚上便已经把消息送到了赵纯手中。 经过赵纯一番解释,闻安臣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现下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在龙安府的处境已经可以说是比较危急了。他们本来已经接到手里,近乎于十拿九稳,手拿把攥的那笔大买卖,大生意,却是极有可能将要不保。 因为,他们的竞争对手出现了,而且这位竞争对手还非常的强大。 跟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竞争的这位对手,却不是同行,但却也差不太多,因为两者的职能、功能、营生,有相当大的共通之处。 这位竞争对手,是龙安府一家镖局,名字起得颇为常见,名为武威镖局。 全天底下,所有镖局之中,叫武威镖局的只怕不少,但是这些武威镖局之中,却是未必有什么联系。 这家龙安府的武威镖局,在当地势力非常大,乃是当地排名第一的镖局,甚至不光在龙安府能排上名,哪怕是在相邻的几个府中,都是声名赫赫。据说,成都府的一些商人,土绅,富豪,甚至是致仕的官员,要运送大笔财货的时候,都会请武威镖局前去护送。 武威镖局建立的年头不短了,现任武威镖局总镖头的爷爷那辈儿开始,他们就在龙安府扎下根来,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年,在当地势力可谓是根深蒂固,难以憾动。 在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在龙安府出现之前,武威镖局的地位,在龙安府是没有什么人能够撼动的,龙安府中,能够给武威镖局造成威胁的几乎没有。但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出现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在此之前,龙安府境内并没有一个上得了规模的这种专门给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