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睿宗看中,忠于天子,忠于大齐。有大齐律在,尊着大齐律办差,能多层约束。” 姜宪司啜了口茶,长叹一声,“既然提到大齐律,我可能比老程你要精通些。真要尊着大齐律办差,你我都该进大牢里呆着,整个江南道的世家大族,衙门官吏,死上九成都不为过。老程,大齐律就是几张纸,一大堆缺漏,拿来断穷人百姓的案子也就罢了。让官绅按律令行事,这才是天大的笑话。” 程弼垂首不语,余宪司觑着他的神色,劝道:“老程,你我都忠于大齐。你在漕帮之间周旋,漕帮如今安分了许多,价钱降了下来,你立了大功,也着实辛苦了。等下徐侍郎来,咱们一起吃酒说话,好生松泛松泛。” “徐侍郎来了?”程弼怔了下,问道。 姜宪司笑眯眯道:“徐侍郎与史夫人在京城见过面,章知府不在了,她前去接收史夫人捐献出来的钱财入税司,顺道安抚史夫人几句。” 程弼心头滋味万千,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到了傍晚,徐八娘到了他们住的客栈院子,大家彼此见礼,程弼见她比来时要黑瘦,精神却极好,进门就笑道:“让诸位久等了,本来预计中午时分就能办完,谁知史夫人大方,税司的郎中账房清点,核计入库,直忙到现在。” 姜帅司赞道:“史夫人大方,还得是章知府身家丰厚才行。” 徐八娘看了眼发呆的程弼,笑道:“史夫人宅心仁厚,自己出钱替章知府,子孙后代积福还不算,娘家姻亲也拿了不少出来。” 姜帅司与余帅司面面相觑,再看向程弼,他干笑起来,道:“徐侍郎请吃茶,吃茶。茂苑税司那边忙,松江府的差使完了,徐侍郎何时启程回去?” 徐八娘端着茶盏吃了两口,笑盈盈道:“我还要在松江府一些时日。税司充盈了,太后娘娘在贡院前的许诺,虽不能全部兑现,只盐一事,可以放开一二。” 徐八娘与余帅司提过,盐价一直高居不下,对穷人来说是巨大的压力,要想法改一改。 余帅司还是有些担忧,“虽说先只松江府一地变动,朝廷官府不再控制盐的专营,放开所有的小贩经营买卖,到时候税可能收得上来,盐税朝廷可不能少啊!” 姜帅司与程弼也一并担忧,徐八娘道:“我也不瞒你们,究竟能不能成,娘娘也没底。毕竟这是没有先例的事。朝廷严控盐场,从盐场控制税收,朝廷的税不会少。中间各个环节的利益,就要让给百姓了。” 程弼道:“这如何能让?既然不限谁经营买卖,若被大商户控制经营,卖多少钱还不是大商户说了算。” 徐八娘笑道:“说起做买卖,我估计比几位要熟悉些。朝廷专营,日久会滋生腐败,你们应当都清楚。专营还会造成一个局面,好比是一潭死水,缺了活力。你们可还记得有一年京城冬日雪灾,京城京畿一带的粮食价钱大涨之事?” 余帅司点头,道:“我记得,丰裕行当时被参奏,高价卖粮,发灾难财。” 徐八娘道:“当时的参奏,秦王府也有一份。娘娘力排众议,朝廷不得干涉粮食价钱,尤其是涨价。贪官污吏为何会冒着砍头的危险去贪污,商人看到足够丰厚的利,再难也会将粮食运到京城。粮食多了,价钱自然会降下来。盐不比粮食,总不能拿盐当饭吃,大齐盐场从不缺盐。大商户妄图控制市坊,衙门当进行干预,另外,小商贩亦会联合起来抗衡,市坊的供需,会给囤盐的商户教训。由买卖双方说了算,方是好的商贸发展。” 她望着几人,笑道:“当然,道理虽如此,真正做起来时,定会麻烦不断。还要劳烦诸位,留在松江府搭把手了。” 程弼慢吞吞道:“武将军呢?” 徐八娘干脆道:“武将军是武将,当留在兵营。武将军拿着税司先垫出的军饷,回了驻地。” 姜帅司脸颊抽搐了下,武将军拿了好处,卖力得很。 徐八娘看向他,道:“姜帅司的刑名厉害,要是到时候有浑水摸鱼的不法之徒,还得劳你秉公严惩!” 又来了,又来了,钱又来了! 姜帅司心里叫嚣,下意识看向了余帅司,再瞄向程弼。 徐八娘到江南道,两人甫一见面,便送上了厚礼。 当时姜帅司哪敢随便收,推辞得很是冠冕堂皇。 徐八娘道:“我并非要让姜帅司拿钱,替我以权谋私。我请姜帅司收下辛苦钱,严肃办案。” 替人消灾,收钱总有些不安。拿钱大公无私,此种要求,姜帅司闻所未闻,不过很是愉快收下了。 拿钱做清官大老爷,傻子才会拒绝! 姜帅司心里暗戳戳笃定,余帅司也是收了银钱,变成了清正严明的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