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良问:“你怕冷吗?” 奚川身上肮脏的战斗服换成了棉质的褂服,很新,也很薄,散发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实验室里常年低温,一般人受不了。 我怕冷吗?奚川心想,一开始是怕的,后来就习惯了。不能光着脚在实验室乱跑,这是有人在他小时候教过的礼仪。 可实验室的房间就一丁点大,二十来平的屋子,他乱跑不到哪里去。那是奚川当时能看到的全部世界。 “是你抓我到这里来的?”奚川问。 聂良适当纠正他的措辞,“是邀请。” 奚川眨眨眼,又问道:“有事吗?” “需要你帮个忙。” “帮助谁?”奚川的双手撑在床沿边,歪了歪头,他温和的神态带着天真的困惑,说道:“人类吗?” 聂良摇头,“不,是拯救所有的种族。” 奚川轻轻一跃,跳下实验床,他走到聂良身边,说:“冠冕堂皇。” 聂良听不出他口中有任何戏谑的意味,他笑了笑,说道:“这是我坚定不移的信念。” 奚川深深地注视着聂良。 聂良从他眼睛里看见了某些东西,矛盾的心绪,痛苦的挣扎,还有绝望的哀伤。 “你把我当成了谁,”聂良的心跳得很快,他有意刺激奚川,“申屠锋吗?” 奚川说:“你太瞧得起自己了。”聂良笑了笑。 宽大的褂服罩在奚川身上,显得他身量愈发单薄,风一吹就能散了似的。蝴蝶标记察觉到危险,线条颜色逐渐加深,它散发出来的凌厉攻击性,贴在奚川白嫩的皮肤上像某种神性的警告。 处置室的墙上挂着一面镜子,奚川站在镜子前,看着蝴蝶,温柔地触摸它的翅膀。 蝶翼扑扇,他们亲密调情。 聂良依旧觉得蝴蝶碍眼,“它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体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消除这个标记。” 奚川说:“变异物种的特征标记一旦结印,削骨刮肉也弄不掉,它会带着alpha的心意跟我同生共死,你不知道吗?” 聂良颔首说道:“我知道。” 奚川清冷冷地眨眼,“嗯,所以我不愿意。” “可说到alpha的心意,你指的是申屠锋吗?”聂良轻蹙一笑,“我以为你们只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你把他的标记洗了,现在任何人都可以标记你,omega。” “任何人?”奚川温和微笑,“你可以让他们来试试,包括你。” “好啊,”聂良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奚川,抬手想触摸奚川的脸颊,“如你所愿。” 然而下一瞬间,奚川出手极快地掐住了聂良的脖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