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 “什么事?” 张德恭不敢耽搁,将坤宁宫请安时候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话音甫落,他就明显感觉到殿内气氛有点冷了下来。 奏折被撂下,不轻不重的声音让张德恭缩了缩脖子,时瑾初冷淡道: “朕怎么不记得,宫中要节省到这个地步了。” 张德恭不敢接话,毕竟那位是皇后娘娘,哪里容得他一个奴才置喙。 位置上的人已经起身,张德恭立刻意识到他要去何处:“仪婕妤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闻乐苑。” 今日请安结束,许是都知道头顶那位的心情不好,没有妃嫔不长眼色地在外逗留。 但是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派人打探消息。 所以,圣驾入了后宫,直接去了闻乐苑的消息,不消多时就传遍了后宫。 闻乐苑大门紧闭。 时瑾初到时,就见周贵嫔三人空手而归,周贵嫔一见圣驾来了,着实松了口气,她忙忙行礼,又担心圣驾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忍不住道: “仪婕妤正难受着呢,您可别怪仪婕妤。” 杜修容差点被呛到,圣驾这么快赶来,怎么可能是来责备仪婕妤的。 她很少和周贵嫔接触,这时才明白宫中为何一直传言周贵嫔心直口快,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姚嫔也拉了周贵嫔一把,三人行礼,时瑾初只扫了一眼周贵嫔,越过三人: “别堵在这里。” 周贵嫔被他看得有点心虚。 下一刻,她又直起腰杆,她又没说什么,有什么好心虚的。 杜修容三人很快离去,在出了合颐宫时,姚嫔不着痕迹地转头看了一眼,闻乐苑的殿门已经被御前的宫人推开,她只来得及看见时瑾初一闪而过的背影。 她堪堪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垂下视线。 这时,周贵嫔拉住了她的手臂,视线直直地看向她:“咱们快回去吧。” 杜修容看向她们二人的距离,没忍住掩唇: “你们二人关系真好。” 这宫中哪有什么真的姐妹情深,惯来都是利益交汇,即便是仪婕妤和姚嫔,她也亲眼见到围场时仪婕妤救了周贵嫔一命,两人才渐渐走得近了。 唯独周贵嫔和姚嫔二人,只是住在一宫,就养出了这般厚的情谊。 她可记得清楚,年宴时,姚嫔涉嫌谋害云修容腹中的皇嗣,周贵嫔第一时间就站出来替姚嫔说话。 杜修容都难得有点羡慕起姚嫔,她初入东宫时,可没有姚嫔这般好运气,有个人时刻护着她。 闻言,周贵嫔才从姚嫔身上移开视线,她笑了笑,没接话。 闻乐苑中。 时瑾初才踏上游廊,就听见了殿内传来的些许压抑哭声,一群宫人都在守在殿外,时不时焦急地转头看一眼殿内,待看见他,都忙不迭地跪下行礼。 时瑾初扫了一眼,发现只有跟着邰谙窈入宫的那个宫女不在。 时瑾初没管她们,有人手疾眼快地替他推开了门。 许是殿内人也听见了声音,在他越过二重帘时,入目的就是女子红着杏眸,抬起脸望过来的可怜模样。 她眼红,脸也红,无端染上些许潋滟。 但她只看一眼,就偏过头去,抬手擦拭了一下脸,她匆匆地站起来,低头闷声问: “皇上怎么来了?” 她忍着哭腔,于是声音透了点含糊不清。 这般掩饰,也无声地透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 张德恭等人就没跟进来,绥锦在见到这一幕时,她朝主子看了一眼,也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殿内没了人,彻底安静下来。 时瑾初走到女子跟前,不容置喙地扳起她的脸,邰谙窈只能被迫地抬起头,她竭力地咬住唇,忍着眸中的泪意。 但她没忍住。 于是泪珠一颗颗掉下来,滚在脸颊上,她呼吸也没憋住,越来越急促,哭得也越来越凶。 时瑾初替她擦眼泪,问她: “哭什么,不是已经拒绝了么。” 邰谙窈推搡他的手,时瑾初没叫她得逞,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沉了下来:“杳杳!” 邰谙窈一顿,她从情绪中剥离出来。 见她冷静下来,时瑾初才重新低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