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钱娜娜碰面,难听的话得一车一车地往她耳朵里灌,比起过那种日子,她情愿赌一口气。 她上次回家时,除了说定投资的事,父母单独给了她八千块钱,让她要么买要么租一套像样的房子,照顾好自己的衣食起居。 糟心的日子里,她连花钱的心情都没有。租房、日常开销都是用自己存的零花,没动那笔钱。 服装业没得做,没关系。餐饮发家的不止舅舅,她家里也是。她选个餐馆投资,总不会还有人拒绝吧?那些小作坊的人总没条件天天下馆子,跟餐饮业的人细说她的事。 餐饮她也没经验,却可以随时向父母求助,他们赚钱的经验,瞒谁也不会瞒着她。 事实证明,王萍这一次的决定还算正确。 她很快找到一家有好厨艺然而周转资金紧缺的餐馆,投入五千块钱,年底就能拿五成分红,她需要做的,只是看看收支账目、在柜台收钱,还得看她有空没空。 为了分成的钱更多,她把父母最拿手的招牌菜搬过来两道,亦完全奉行他们给的建议。 花了十来天而已,餐馆的生意已是红红火火。 王萍心情随之大好,自己在住处实在无聊,经常到餐馆站柜台收钱。每次离开前,看账、算今天赚了多少是她的固定节目。 她觉得,秋雁临在星雅的快乐和成就感,她已品尝到。这让她又一次犯了想当然的毛病:相信自己正用不同的行业复刻秋雁临的成名发财之路,等赚到的钱够多了,完全可以再次跨行,投资比服装业利润更大的行业。 这年月,不是看文凭,就是看谁钱多,她早晚能用钱压得秋雁临灰头土脸,陆修远迟早会看到她的成功和努力。而有钱之后,再想收拾秋雁临,再闹不出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闹剧。 正在她完全沉浸在想象中的快乐的时候,听到食客对秋雁临大谈特谈,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每个人都言之凿凿,秋雁临会考入名牌大学。 怎么可能? 秋雁临时什么时候插班到高中的?怎么都没人跟她提过?既然已经插班了,为什么还有空到星雅上班? 而这件事的背后,算不算秋雁临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 她的大学文凭没了,秋雁临却要去上大学……还有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 陆修远说过,他要陪秋雁临去上学,看起来要成为现实? 上大学起码三四年,要是学校不错,秋雁临接受分配,在外地工作,他是不是也要陪着? 那他妈的她忙碌这一场,不是全泡了汤? 王萍濒临崩溃。 连续三天,她频频去邮局,给在外市的父母打电话,也不管别人频频行注目礼,哭哭啼啼。 “我要难受的活不了了。之前都是因为我,害得爷爷奶奶在县里少了很多门路,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消气。 “我来县里,想的是知错就改,做成个事儿,再去陆家赔礼道歉,和远哥秋雁临常来常往,这样的话,爷爷奶奶也可以没事来县里,到陆家串门。 “可现在倒好,秋雁临要考大学,远哥要陪着,一走就得三四年,我总不能追到北京去吧?他们是不是铁了心要为几句话记恨我一辈子? “说起来这都不算什么,这一阵,县里只要跟服装业搭边儿的,都把我当笑话说。要说不是秋雁临背后生事整我,打死我都不信,可我只不过是到她的厂里应聘,她把我撵出门了,我都没说过什么,怎么还玩儿这种阴招?” 不论跟父亲还是母亲通话,她都翻来覆去地说这些。父母的决定是,让她耐心等一段日子,他们会尽快腾出时间,到县城看她。 王萍的目的很简单:要么再给她一笔钱,让她去北京发展;要么彻底厌恶秋雁临,一门心思为她出气,赶过来给星雅使绊子,要是成功了,秋雁临还想考出好成绩? 敢做这种事,因为笃定父母对她存着深浓的歉疚。 他们带孩子疏忽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