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站得笔直的两位哨兵,此时已然不堪克洛雷带来的重负,倒在地上,痛作一团。云落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眉心微动。 想起之前陆安歌的话,终于还是提腿迈了过去。 云峰竟然没有命人删除他的通行许可。老将军一生谨慎,与其相信他一时疏忽,云落更相信这是对方在等着他来自投罗网。 许久没再回过军区,路过训场时,入眼都觉得多了几分萧条。大屏上,他与弥隅、陆安歌还有当初夏观树的名字都已不见,而新的榜首名字后的积分,甚至还不比当初他记录的一半。 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都沉重了许多。云落一分不敢耽搁,快步向军务楼走去。 他心下有些奇怪,颜言刚刚应该只解决了大门附近的巡逻兵,按理说越是深入,就越该危机四伏。可这一路走来,却无比安静。 云落抬眼,远远望见军务楼前似乎站着一个人影。他微微躬下腰去,压低了身形,左手握紧掌心的几颗克洛雷,右手覆上腰间的枪。 不剩几步时,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转向他,一张略显疲惫的面容映进瞳孔,朝他微微笑着,声音有些沉重:“云落,欢迎回家。” 云落松开覆在枪上的手,嘴唇翕动,好似连带着上下齿都在打颤。最后,即便有千言万语,还是随着他喉结一滚,落回了肚里。 “爸。”他尽量平静地问,“弥隅人呢?我得...去救他。” 话问出口的那一刻,云落才恍然,这一句话里的两个称呼,竟在无知觉间,一并成为了让他敢面对现在这一切的支柱。 弥隅、父亲、颜言、陆安歌,两两为一组,对角线一样存在着,支撑他的四角大厦,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至于倒塌。 他知道他不该这样直白地问。一旦云光启应下他的请求,就是公然站在云峰另一头。 他在逼一个父亲在自己的父亲与儿子之间做一个选择,未免有些残忍。 但云光启只是愣了片刻,便开口道:“跟我来。” 他只迟疑了相当短的一段时间,不足够云落在心中暗自愧疚。 或许云光启根本不是迟疑,而是早就设想过这样的一幕后,用了那么半秒的时间,感慨“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二人一路深入到树林深处,路过弥隅跟踪他那晚被捕的地点,最终止步于军区尽头的一堵高墙前。 墙后是横亘着隔开s区和a区的那座矮山,陆安歌的衣冠冢就建在半山腰,时至今日,应该早又落满了灰。 云光启将自己的身份识别置于墙面。 云落惊讶地发现,眼见的墙并非冰冷的砖瓦砌成,而是一道投影。他眼看着灰色的墙面在面前瓦解成一串串间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