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纪律再严,云光启至少也是云落的父亲,他怎么会不知道解除连接的后果,这和把云落向火坑里推有什么区别? 先前的说辞明明就是为了云落的安危...但此时后背被命悬一线的恐惧笼住,弥隅不得不心生怀疑。 思索间已至军医院。 挂号窗前的全息屏上罗列出当值的医生姓名,好巧不巧,「颜言」二字赫然在列。 他偏头看了一眼伏在他颈间的云落。已经神志模糊到分不清背他的人是谁,却在意识弥留之际依旧记得命令人替他瞒住颜言。 弥隅心里闷着口气,指尖移到颜言的名字上方。 落在颈侧的两只手突然收紧了些,环上他的臂膀。背后的人似乎跌入了噩梦,嘴里喃喃着,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说话间,落在自己颈侧的呼吸都是冷的。 有那么一瞬,站在易碎品前,他第一次收回了亲自打破的心思。那些碎片太锋利,仿佛落在的不是地面,是他的心。轻轻一划,血痕交错。 原来身在s区,他这个异乡人也难得有心痛的时刻,却不是因为思乡。 伸出去的手指又蜷了回去,弥隅另一只手在云落的大腿上轻拍几下,而后道:“我在。”一日前。 “经查明,陆安歌在执行任务途中私联m国,性质极其恶劣。为了你的安全,只能强制解除你们之间存续的精神连接。” 云落平躺于执行台上,四肢被电子镣铐死死箍住,动弹不得。背后一片冰凉,寒意刺骨。 云光启遣离了所有的随从,秘密审讯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不可能。” 四目相对,云落斩钉截铁地否认。他与陆安歌这么多年来的相互信任,容不下一丁点质疑。 云光启并不回避他足够坚决的目光,却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既没有进一步将更有力的证据摆到云落面前,以证明他口中所言句句确凿;也没有将严肃面容换做一张笑脸,对他说,是我在骗你,怎么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小的时候云光启还常这样逗他的,只是忘了什么时候云光启不笑了,他自己也不笑了。 父子间就这么沉默着。云光启抛出诱饵,只等着云落的反应。 进一步是真,退一步是假,云落心里没了主意。而在这亦真亦幻的处境里,茧房中被层层裹住的事实,全凭他信或不信。 可往往什么声响也没有的沉默才最可怕。这像默认,将所有的情绪堵回心里去,再慢慢在密闭的环境里将人一点一点蚕食。 “不可能!陆安歌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云落终于按捺不住,近乎声嘶力竭地否认,“他知道一旦定了死罪我也无法独活,他不会这样做的!你叫他回来,我和他当面对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