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众女精神一振,齐声低呼:“好!” 季筱蓉补充道:“此事不可让武当群侠知道,以免多生事端。” 金明珺翻白眼道:“只要伱忍得住不说给殷六侠。” 季筱蓉涨红了脸道:“事关师父家里血仇,我岂会多嘴多舌?” 众人都知兹事体大,说定之后,谁也不曾在开口,只说些旁的事务。 待到大船靠岸,天鹰教留在地上的教众们迎接过来,见了野家父子,一个重伤垂危,昏迷不醒,一个面色惨淡,气绝多时,无不塌了天一般惊骇。 还是李天元做主,分拨教众,抬了二人上鹰窠顶。 李天元又看向野清清,愁眉苦脸道:“小姐,你……是先料理本派事务,还是要随张五侠去?” 野清清叼着嘴唇不语,张翠山亦面露惶急,定定望着她。 俞莲舟瞧在眼里,顿时瞧出自己师弟对这妖女情根深种,不由暗自皱眉,面无表情道:“野堂主,李堂主,我们说好三个月后,于武昌黄鹤楼相会,二位若是不弃,还请届时驾临,今日咱们就此别过。五弟,你随我去见恩师吧!” 张翠山神情黯淡,无奈道:“是。” 野清清忽然娇笑一声,开口道:“二伯此言,却是要我夫妻分离?” 俞莲舟心想不错,老子便是此意。 但是看五弟一派萧索难过气息,这话却也说不出口。 只淡淡道:“野堂主说笑了。翠山失踪十年,我师父伤心欲狂,这十年来,提起翠山,便要叹息流泪。如今他老人家百岁寿辰将近,翠山既回中原,自当先往拜见恩师,所谓百善孝为先,此乃人间正道,不知野堂主以为如何?” 野清清低叹一声,苦笑道:“二伯不肯称我弟妹,口口声声唤我野堂主,小妹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是五哥,你也莫要忘了我们的诺言。” 张翠山闻言,眼神一坚,轻轻道:“天上地下,永不分离。” 这一句话声音虽不大,语气却是斩钉截铁,一往无回。 在场一众女子听在耳内,都不由暗自感动,齐齐暗赞:张五侠真是有情有义的郎君! 金明珺仗着和武当交情厚,大咧咧道:“俞师哥,小妹有句话不吐不快,这野清清虽是魔教妖女,但是既嫁从夫,她毕竟替你家五侠生了个好大儿,小妹瞧他们夫妻情深,难道便为正邪二字,便要拆散他们么?” 季筱蓉一听这话不妥,连忙找补:“我师姐意思是,正邪不两立固然要紧,但野堂主既然痴爱张五侠,所谓未嫁从父、既嫁从夫,那她以后自然会弃邪从正,却不可视为妖女了。” 殷六和张五年纪相近,感情最好,看着当年潇洒任侠的五哥这般为难,野六早已心如刀绞。 此刻听得未婚妻都说了话,连忙打蛇随棍上,拉着俞二手不住道:“二哥,峨眉派的师妹们说的对啊,我五嫂既然跟了五哥,以后必然随他行侠仗义,人家佛门还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难道你又忍心去病小小年纪,爹娘分离?” 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掉下泪来。 俞二哭笑不得道:“老五夫妻两都没哭,你这般大人,掉什么泪珠子?平白让季师妹见笑。” 季筱蓉连忙道:“我才不笑他哩,六哥心肠仁义,才能替别人流泪,我欢喜还来不及。” 野清清见峨眉帮腔,连忙冲着众女福身一礼,口称:“多谢诸位女侠仗义执言,只恨人生没有选择,若是能选,小妹一定也做个正道侠女,却免得我五哥为难。” 张去病也自上前,拉住俞二另一只手,呜呜哭求道:“二师伯,你别赶走我娘好不好?” 俞二气的笑道:“我倒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说罢瞪了张去病一眼:“不许哭!你爹平生不轻落泪,好好学你爹便是,如何学你六叔?” 张去病下意识看了一眼殷六,恰逢殷六看来,两个都是面孔清秀,一大一小,同样挂满鼻涕眼泪,相视之下忍俊不住,都忍不住扑哧一笑。 周老头儿拍手笑道:“真奇妙,妙齐真,老五的儿子像老六,老五的媳妇儿说不清!” 季筱蓉大怒,壮着胆轻轻踢了周老头一脚:“你老人家不许胡说!” 周老头儿最爱人家和他混闹,挨了一脚不仅不气,反而大喜,一个筋斗翻出老远,口里唱道:“老六的媳妇儿脾气坏,老五的媳妇儿要当心……” 俞二看向俞三道:“三弟,你怎么看?”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