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总管见他一派坦荡,点了点头,拉张椅子坐在了对面。 叶孤鸿收敛笑容,正色道:“数月之前,我师父机缘巧合之下,闻听了一桩绝大秘密,便收拾行囊北上,欲往雁门关一行,行经江州时,恰遇上小王子同一位丑大师,被一干江湖人围住恶战。” 哈总管听得“丑大师”三字,心知叶孤鸿所言有所属实,神情越发严肃。 叶孤鸿笑道:“江湖厮杀无日不有,我师徒身有要事,本也无意过问,偏偏同丑大师敌对之人中,有一位是我师父昔日对头,而他们出现在江州一带,着实蹊跷,只怕也是要去雁门关夺取机缘。” 哈总管听得“夺取机缘”几字,眉毛一挑,听得更是入神。 叶孤鸿放低声音道:“我师父发现是那对头,果断出手,她和丑头陀合力,将那人重创,对方见状只得逃走,我和小王爷也因此结识,彼此交谈之下,情投意合,于是结为安达。我将师父传我保命的天蚕软甲送了他,他送了我这个!” 他解下腰间玉佩,在哈总管眼前一晃,哈总管眼神锐利,立刻认出正是他家小王爷随身多年的玉佩。 哈总管久在府中,晓得这块玉佩乃是当年小王爷初生之时,皇帝特意赐下的美玉,王爷当时刚刚封王,聘来高手匠人雕成玉佩,小王爷自幼佩戴,从不离身。 若是寻常情况,叶孤鸿说小王爷送此玉佩给他,哈总管多半不大相信,但按蒙古人习俗,结为安达时,两人互赠礼物,叶孤鸿既把师父送给他保命的天蚕软甲都送了出去,小王爷为人大气,回赠这块玉佩,似乎也理所当然。 哈总管也是练家子,只听那天蚕软甲之名,便猜到多半是刀枪不入的柔软内甲,这等至宝,若仅仅从价值而言,怕是远胜于那玉佩,不由微微点头。 叶孤鸿继续说道:“小王爷说我师父武功高强,他父亲见了一定欢喜,因此邀我师徒去往江州拜见了王爷,我师父施展了几手功夫,王爷果然大喜,当场便要聘我师父为供奉。“ 说到这里,叶孤鸿看了看灭决,摇头道:“只是我师父素来不爱同人交际,更不愿受世俗约束,况且又急着要去雁门关,因此拒绝了王爷好意。只是小子我自小随师父住在海岛,从不曾交过朋友,因此师父怜我,特意多留了两天,让我和安达玩耍。“ 哈总管点了点头,暗忖:罢了,原来这小子自小没朋友,我家小王子又是会交际的,怪不得他一见如故,把至宝软甲都送了出去。这尼姑看着好生冷漠,心里却也是疼爱徒弟的。 叶孤鸿叹了口气,摇头道:“那日我安达问我,为何要同师父去雁门关?我自然不瞒他,便据实相告,不料他回头便告诉了王爷,王爷又来寻我师父,说若是那般机缘,着实非同小可,既然我师父的对头得知了赶去,焉知便没旁人也知晓?届时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去抢夺,我师父武功虽高,双拳未必能敌四手,若是答应做王府供奉,王府却可出力,帮我师父夺得那份机缘!” 哈总管听到此处,把腿一拍:“哈某晓得了!王爷这趟去江州有大事要办,自然无暇分身,而你师徒的事情亦紧急,因此先行赶来王府搬兵!不过这般说来,王爷当有书信让你带来才是。” 叶孤鸿摇头道:“当日王爷本要手书一封,却是我安达说不必多事,只要出示这个,王府中人,自然会全力配合。” 他又把那玉佩摇了摇。 哈总管一想,倒也在理,这些江湖人看得比命重的所谓机缘,对于自家王爷,多半不值一提,调用些人手的小事,有小王子的玉佩在尽已足够,如此一来,小王子在他朋友面前也有脸面。 点一点头道:“这话也不错,只是既然要出动人马——非是哈某欲打听你师徒机密,却也不得不问一句,那雁门关,究竟藏了甚么机缘。” 叶孤鸿把嘴一闭,看向灭决。 灭决今日只有一句台词,翻来覆去已在脑海中背了多遍,此刻吸一口气,淡淡说道:“告诉他吧,你反正都同你安达说了,他父王也知道了,对王府倒不必再保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