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繁杂的陈设,入口处摆着几个白菊花蓝。许岑的照片陈列在礼堂的正中央。 照片上的女孩,梳着齐肩的中短发,眼睛像杏核一样圆且大,只是面颊清瘦,显得眼窝有些凹陷。 方嘉鸣穿着一身黑衣黑裤,独自一人站在礼堂的角落,看着一对中年夫妻站在门口迎来送往,面容疲倦,但看起来情绪还算稳定,似乎已经扛过了悲伤过度的阶段。 礼堂里年轻人很少,方嘉鸣抬眼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林树的身影。 “你是许岑的同学吗?” 方嘉鸣正在出神,抬眼一看面前站着方才那个中年女人。 他一愣,顿了几秒钟才点了点头:“是,我也是江大的。” 女人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微微垂下眼睑。 方嘉鸣从她的神情里捕捉到一丝刻意隐藏的哀伤:“您是许岑的母亲?” “嗯 。”女人努力地拉平眉心的褶皱。 “阿姨。”一阵穿堂风吹来,方嘉鸣感觉面前的人就快被吹散,“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 女人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你是想问许岑是怎么走的?” 方嘉鸣怔了怔,点了下头。 “她一直不让我们对外说,她好面子,也要强。”女人避开了目光,看向了礼堂中央的女孩照片,“许岑三岁的时候就诊断了罕见病。医生也说不准发病概率,有人只能活十几年,也有人比较幸运,能活到五十多岁。” “她也很争气,成绩很好,顺利上了大学。我们也以为可能她就是幸运的那个。但是没想到她今年的状态越来越差......” 方嘉鸣的手背攥紧,他并不会应付这种场面,只能低声说了句节哀。 女人的声音哽咽了几秒,然后又重新整理好情绪,她看向方嘉鸣,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同学。” “嗯,您说。” “你认识林树吗?他好像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突然听到林树的名字,方嘉鸣的大脑嗡的一声空白,然后连忙答话:“认识,怎么了?” “许岑有一封留给他的信。但是这两天他人没有过来。你要是能见到他,能帮阿姨把信带给他吗?” 说完,女人就从随身的拎包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塞到了方嘉鸣手里。 - 方嘉鸣没有再回球馆,而是攥着那封信坐上了回家的地铁。 他推开大门时,次卧的房门依旧紧闭。以往周末,方又又都会起得很早。 他把那封信放到了餐桌上,白色的信封格外扎眼。 他知道擅自翻阅别人的信件并不道德,但心底却像有只关不住的猛兽,不断地教唆他伸出手吧,伸出手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