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想法低声跟孙婉容说了一遍,孙婉容站在原地甚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话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他们……怎么敢?!” 苏岁:“欺负个无依无靠,就算死了只要随便打发给对方娘t家一点钱就能摆平的女人,你说他们齐家敢不敢下死手?” 孙婉容没说话。 太过清醒的对于现实和人心的认知,让她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 因为她心里知道……这种事有可能发生,而且是很有可能会发生! 齐家不会一直任由王娟这么钳制下去,他们一定会处理掉王娟。 …… 同样是被婆家人恨得牙根痒痒,王娟和郭婉两个人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 即使两个人都是在怀着孕的情况下把婆家给得罪死了,可她们本质上的区别却是完全不同。 一个得罪婆家,凭着的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也是一言不合就威胁要鱼死网破,可郭婉的砝码从始至终都寄托在孩子身上。 孩子没了,她就什么都没了。 可另一个不惧婆家凭着的却是自己的一腔孤勇,凭着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一番狠绝之心。 她的孩子没了,她就更有理由和婆家鱼死网破,说不定还能以婆家把她孩子害死为把柄狠狠咬掉婆家的一块儿肉。 这就是两人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齐家根本没办法像裴家算计郭婉流产一样算计王娟。 让王娟流产?他们除了费心费力脏了自己手之外得不到一点好处。 所以他们对付王娟绝对不会像裴家对付郭婉一样,只把刀尖朝向孕妇肚子里那个无辜的孩子。 而是…… 苏岁:“齐家现在骑虎难下,只有彻底解决了‘发疯’的王娟他们才能一劳永逸。” “现在王娟活蹦乱跳的,你觉得他们要怎么解决才不会让别人察觉出不对,不被对家抓到把柄?” 她饶有深意的看着孙婉容,意思很明白——齐家人大概率不会让外人在外边动手,怕被人抓到把柄,顺藤摸瓜查到他们。 那他们就只会从内部,在家里动手,谁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就是为什么她刚才会叮嘱孙婉容,让孙婉容不要忽视齐家内部的危险。 孙婉容听罢脸色一白:“不行,我怎么心里提心吊胆的,我得回去看看,我今天出来之前还听人说早上没见王娟出来溜达。” “王娟为了顺产天天早上出门散步,怎么就今天没出来,不行,我得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诶!那女同志!”对着孙婉容的背影,修鞋的老师傅蹿过来喊了好几嗓子。 “你别跑啊,我刚才拿你鞋砸人了,你的皮鞋我免费给你修,诶,小同志你等等……” 苏岁:“……” 老师傅见喊不住孙婉容,转而和苏岁讲:“我这鞋还没修完呢,这人跑的也太快了……” 苏岁:“她回去救人去了。” “救人?”一听是救人,老师傅一下就收了声,救人可是大事,他可不能搁这儿拖后腿。 “那姑娘等回头你记得告诉你朋友一声,下回她再过来修鞋我给她免费修。” “我老李不占她小姑娘便宜,用她鞋打了人我还她个比新鞋跟儿还结实的鞋跟子!” “好,师傅你放心吧,我肯定转告她……” …… 苏岁只是随口给老师傅说了一个孙婉容急匆匆离开的理由,不承想却是一语成了谶。 孙婉容的直觉也是头一次这么准。 她一路急匆匆跑回大院儿,没回自己家,径自就去了齐家。 敲门,没人开。 隔着门朝里喊也没人应答。 有邻居路过,好心告诉孙婉容说齐家一家子回齐明哲母亲的娘家了。 说是娘家老太太要不行了,他们过去见最后一面去,一大早天没亮就走了。 理由很充分,可孙婉容心里的不安却是比刚才还大。 按照王娟的性格以及她对王娟的了解,齐家一家子去齐明哲姥姥家,王娟是肯定不会跟着过去的。 去了之后那边儿都是和齐家人一个鼻孔出气,以王娟的谨慎不可能让自己羊入虎口。 她不会去,现在又不见人影……再想到自己派去保护王娟的人到现在也没过来跟她通风报信说王娟出门去了哪……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王娟根本就没出屋! 因为没出屋,所以她派去在外边保护王娟的人才会一直没有消息反馈。 也因为没出屋,说不定出了事儿,所以齐家人才会这么突然走得这么干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