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地捕猎,无限制地吃人!诅咒们成群结队,呼啸着席卷一个接一个村落。它们时而玩弄食物、时而互相厮杀,在战斗中孕育更健壮的头领。人类如同待宰的牛羊,在地窖里蜷缩着瑟瑟发抖。而在恐惧的阴影里,崭新的诅咒不断滋长。 可惜好景不长,猎物开始自卫。具有勇力的人出现了,用火把与棍棒反抗弱小的诅咒。令人厌恶的咒术师出现了,对强大的诅咒也进行杀戮。再然后,巨大的结界也出现了,屏障包围住了所有城池和村落,饥饿的诅咒被到处驱赶,乐土就这样丧失了。 “让荒野再次降临吧!”具有智识的诅咒们盼望着,“让自由的时代再次到来!” 为了那样的理想,任何艰苦的付出都是可以做到的。任何个体的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 ——确实如此吗? 漏瑚在混沌中睁开眼睛。 它首先感到火焰,是受到巨量增幅的身体引发的自燃。无法制约的力量向外流泻,灼烧着它龟裂的外壳。然后是被肢解的疼痛,来自面前的敌人。远超凡人的咒术师在它巨大的身侧盘旋,弹手间施以成百上千次的攻击,以一种手术刀式的冷漠与精准,切割着它臃肿的躯体,在其中检索着可能存在的咒物。 对此它无计可施。漏瑚的力量得了数倍的增长,但灵活性远逊于对手。自它进入战场之时起,它面对的就是一场凌迟的死亡。 但这并不重要,贯穿它周身,与这些痛苦相伴的,是永不间断的融合的体验。被分割的血肉无数次地自生,本能地互相纠缠、吞噬。千百个大脑互相争夺主导,千百个脏器试图彼此消化,千百个不同的声音一同在它内部发出渴血的咆哮。 “在这一个战场上,我们的目标是让上等的马主动进入下等的赛道,并停留在那里。”被叫做羂索的男人解释说,“如果认为宿傩残余的手指在你的身上,五条悟就会赶来把你当作对手。但是,如果单单在力量上获得增加,实际却没有那些手指。‘六眼’恐怕会在几秒钟内就发现自己受骗,然后扬长而去了。如何在看破一切的术式面前伪装一些你没有的东西,这可是一个有趣的课题。” “那么……” “想要回避‘无’,就应该展示出更多的‘有’。”羂索说道,“我想要你把你的同类们生吞下去——如果我们在一个身体里放进几千个尖叫的咒灵,即使是看破一切的眼睛,也会有点困扰吧?” “在人类的社会里,更智慧的个体经常为了共同利益之名,牺牲自己的同类。”他又说,诅咒师观察着漏瑚,带着缝合线的面孔上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愉悦微笑,“自诩为‘比人类更高级’的咒灵啊,你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