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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那个最简单也最无法改变的事实——她是个女孩。

    中秋趴在地上睡着了,脑袋垫在蒋寒衣的脚背上。蒋寒衣牵着弋戈的手,想了想,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下午听到弋戈和弋维山的对话,现在又听弋戈讲了这么多,哪怕作为旁观者,他也清楚这件事最根本的症结是什么,而这症结根本是无法改变的。更何况,蒋寒衣自己就是个男人,他总觉得,无论怎么说,他也感受不到弋戈痛楚的十分之一。

    就像高中的时候,他可以把范阳和那些说闲话的男生揍得脑袋开花,可他们围着弋戈和朱潇潇说的话不会被收回;就像他那年明明听到姚子奇对弋戈狂热表白被拒后的嘲讽与奚落,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能带她去看一场桑葚雨。

    蒋寒衣很努力地想她所想、痛她所痛,可他也无比清楚,他永远无法与弋戈感同身受。如果他宣称自己能理解,能安慰,那实在太站着说话不腰疼。

    弋戈心里堵着一团气,这么说了一会儿,虽远未释然,但已经好过了很多。一抬眼见蒋寒衣忧心忡忡地紧紧牵着她的手,不觉好笑,故作不满地问:“你都不安慰我?”

    蒋寒衣愣了一下,看她笑颜,想了想,学她刚刚的样子,扶着她的脑袋,把她的额头抵向自己的。

    两额相抵,蹭了蹭,然后轻轻地说:“可怜死了。”

    弋戈本想笑,可他的气息一出来,喷在她脸颊上,她忽然安静了。

    她闭着眼,感受到蒋寒衣抬了头,他的呼吸由下到上,拂过她的下巴、鼻梁、眼睛、眉骨,最后停留在她额上,印了一枚轻轻的吻。

    “辛苦了。”蒋寒衣又喃喃地道。

    “那你说一句爱我吧。”弋戈仍旧闭着眼,说。

    “我很爱你。”话音落下,蒋寒衣自己都没想到他能把这三个字说得这样顺畅自然,毫不犹豫和忸怩。

    弋戈倏然睁开眼,笑盈盈地看他:“蒋寒衣,说好了我追你,结果这才三天,问我答不答应的是你,先说我爱你的还是你,你怎么什么便宜都让我占呀?”

    蒋寒衣被她明亮的眼神一晃,愣了愣,笑道:“你数学好,便宜都是凭本事占的,不用谢我。”

    第98章 .她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回她熟悉且信任的样子

    出了元旦假期,弋戈计划着回杭州。这本来是件小事,她一向来去自由,跟王鹤玲打声招呼就能走了,可现在出了弋子凡这档子事,她就有些拿不准,把王鹤玲单独留在江城是不是不太好?

    可她亲妈这几天一如往常,仿佛离婚这事在她心里还比不如往水里丢个石头的动静大,因此弋戈更不敢贸然把这问题捅破。

    纠结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慧眼如炬的王鹤玲女士发了话:“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我过两天去海南,你不用操心。”

    弋戈欲言又止,但见王鹤玲女士铜墙铁壁,还是点了点头,和蒋寒衣约好时间,打算一起开车回杭州。

    第二天一早,弋戈收拾好东西,把早餐做好放在桌上,先带着中秋出去跑了两公里。

    哪知王鹤玲一起来,看见一只孤零零的行李箱搁在门口,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餐桌上静静搁着一叠烤吐司、一只半面熟的煎蛋——这几天一直是弋戈做早饭,她起得早,做的也都是王鹤玲习惯的西式早餐,吐司煎蛋松饼酸奶碗换着来。

    王鹤玲却还记得很分明,弋戈高二那年在海南对她说的,西式早餐她既吃不惯也吃不饱。

    偌大的餐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黄油香味,云淡风轻了好几天的王鹤玲忽然就绷不住了,掩面大哭起来。

    弋戈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红着眼睛的王鹤玲女士穿戴齐整,扶着一只老花小皮箱淡淡地通知她:“改主意了,我跟你一起走,去安山待两天。”

    “……”半分钟前刚收到蒋寒衣微信说他到楼下了的弋戈实在有点措手不及。

    蒋寒衣等在楼下,先是迎接了摇着尾巴飞扑而来的中秋,正要上前去接女朋友,却看见一个气质雍容、打扮优雅的中年女人施施然先走下台阶来。

    在她身后,弋戈一手拖着自己 24 寸的行李箱,一手拎着一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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