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如何能说出死了好这般凉薄的话来?” 顾甚微瞧着那傅老大人,见他手抖得厉害,忍不住摇了摇头。 她在袖袋里头摸了摸,摸出了一颗带着蜡的丸药,想着若是这老儿叫韩时宴给气了个半死,她还能够在最后关头给他怼进去,救下他一命。 韩时宴定定地看着傅老大人,他虽然口出恶言,活脱脱的就像是一个欺负老者的恶棍。 可说了这么多,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依然淡然得很,不见喜怒。 “汴河里的血水,可是他一人所流?菜市口一地的脑袋,可是长在他一人肩头?” “傅大人若是跪在汴京城中,给他做个孝子贤孙,端着他的牌位上早朝据理力争,韩某自是懒得多费口舌;我们在朝为官,可以有不同见解,可以针锋相对……” “可唯独有一件事必须大同:敌不可跪,地不可失。” “傅大人什么时候在那北朝人面前站起来了,韩某什么时候负荆请罪,什么时候承认你是前辈。” 韩时宴说着,袖子一甩,朝着营帐门口走去。 这会儿的功夫,孙思武已经办妥了外头的事情,同魏长命一道儿恰好赶到了营帐跟前,他冲韩时宴点了点头,又冲着营帐里头的傅老大人拱了拱手。 “傅大人,火已经灭掉了,蛇的尸体也都清理干净了。驱蛇药送得及时,北朝使臣也没有受伤。我叫人搜查了营地,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的踪迹。” 他说着,朝着营帐里头抬眸一瞧,见那赵槿穿着中衣坐在箱笼中,脸色瞬间有些微妙起来。 不是!是那床不软和,还是赵槿怕鬼,要不怎么还有躲在箱笼中睡觉的癖好! 他脑中胡思乱想着,又瞧见那箱笼边上搭着的绳子,表情更是复杂起来…… 傅老大人听着,神色缓和了几分,“某知晓了,你叫人请汤郎中来给赵大人瞧瞧吧,他受了伤。你请人查探一下,看方才有没有人瞧见赵大人离开营地。” “再有那徐逸,去附近买一副棺材来,早些送他回汴京吧。” 他说着,眼眸一动,又补充道,“同那北朝使臣暗示几句,是西夏人不想我们和谈,是以故意派人前来相害。” “今夜务必继续加强巡逻,那驱蛇人还没有找到,以防再有第二次袭击。待明日一早天亮,咱们便按照原计划继续启程……” 顾甚微听着,有些诧异地看了傅老大人一眼。 他的脸色实在是算不得好,只不过倒是少见的打起精神吩咐了下去。 她想着,亦是朝着门口走去,对着魏长命点了点头,“你待在傅大人身边。” 魏长命轻轻的应了声,身形一闪,站到了傅大人身后。 顾甚微没有回头,往前走了几步,追上了韩时宴,“这孙思武果真有几分本事,营地一下子又安顿好了。” “可惜那只烤鸡了,鸡腿你没有吃上”,韩时宴没有接过顾甚微的话头,却是来了这么一句。 他在袖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块肉脯来,递给了顾甚微,“我家中厨娘做的,里头放了蜂糖,既有甜味又有肉香,你且尝尝。” 顾甚微不客气拿着放进了嘴中,那肉干入口满嘴都是香味,比这营地里的烧焦了的蛇肉还香。 “你觉得赵槿是单纯的受害人,还是那驱蛇人的同伙?毕竟这些话都是他的一面之词。” 顾甚微一边说着,一边冲着韩时宴问道。 这会儿云层散去了不少,月光透过缝隙洒落了下来,照亮了整个营地,虽然两人都没有说去哪里,但都默契的朝着那囚犯营地的方向而去。 韩时宴摇了摇头,“不好说。他应该的确是被捆了很久,身上的绳索勒得很厉害,腿脚发麻也是真的。” 若非顾甚微用脚扶了他一下,他还不脸朝地直接磕掉两颗大门牙! 简直毁终身! 毕竟官家不想在朝堂上看到一个说话就漏风的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