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宴一怔,放了一片姜在顾甚微手中,“与其叫姜糖,不如说叫糖姜,是用糖滞过的姜,很少有人会喜欢吃,味道冲不说,甜味过后皆是辛辣。” 他总是随身带着,就是为了这个时候而准备的。 见顾甚微不客气的塞入了嘴中,韩时宴先前紧绷地神情放松了几分,角门上的婆子喜气洋洋的,“韩小郎君,我家江哥儿叫五娘揪走了,狠狠地挨了一鞭子,这会儿疼得哭爹喊娘。” “府中今日人多,婆子得在这里守着,您道路熟悉,老奴便托大一回,不给您引路了。” 韩时宴显然是吴家的熟客,一个守门的婆子都识得他,说话也不拘谨。 韩时宴微微颔首,“他这回是真有公事在身,府衙刚退堂就急吼吼的赶来了。” 婆子闻言偷偷看了顾甚微一眼,笑道,“江哥儿先前也是这般说的,五娘不信他。” 韩时宴没有多言,领着顾甚微从那角门而入,径直地进了吴将军府。 “吴江共有三子五女,吴江是幺儿。其中长兄,二姐,还有今日出嫁的五姐姐,与吴江乃是一母同胞正室嫡出。吴家儿女一视同仁,个个都自幼习武。” “吴五娘使的是长鞭,从前还给福顺公主做过一段时日的伴读。之前你也听闻过了,她有一癖好,就是喜欢收集各种耳铛。” 顾甚微听着微微蹙眉,“福顺公主?” 韩时宴点了点头,“嗯,不过时日很短。听闻吴五娘子摔门离宫,同福顺公主再无往来。具体发生了何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听吴江闲扯时说起的。” 今日是大喜之日,到处都张灯结彩,人人皆是喜气洋洋。 吴江显然特意寻了一个离吴五娘子比较近的角门,二人穿过一个演武场,便到了一座小楼前。 这小楼周遭,不种花也不种草,倒是立着梅花桩,挂着小铜人……那小铜人身上一道一道儿的,全是鞭痕。 顾甚微瞧得挪不开眼,刚想要伸手去摸,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她仰头看了过去,便瞧见一位穿着青绿婚服,头戴花冠,她生得一双丹凤眼,高鼻梁小翘嘴。对比之下,吴江就是那永安河里的沙砾,被这位珍珠比到了泥里。 比起十来岁就出嫁的姑娘,吴五娘子明显要年长一些,她整个人都长开了。 不光是有着女性的柔美,更多了将门虎女的英气。 在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团扇。那团扇之上不绣百花不绣奇鸟,绣的乃是一只栩栩如生的下山猛虎。 “顾甚微对不对?这些日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一日要念叨你八百回。闻名不如见面,你有一把好剑。” 顾甚微伸手指了指小铜人身上的鞭痕,“吴五姑娘也有一条好鞭子。” 吴五娘爽朗一笑,“可不是!我给它取名青栀,我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用它了。你且上楼来,都是习武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她说着,又看向了韩时宴,“韩御史也一并来,你同兄弟无异,不过切莫叽歪,不然我抽你。” 顾甚微闻言,轻笑出声。 韩时宴抽了抽嘴角,“我不上去,顾亲事你自己个上去,那上头简直是女土匪窝子。” 顾甚微不明所以,见他当真没有上楼的想法,自己上了二楼。 这一上去,她便明白韩时宴那句女土匪窝子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那吴五娘坐在正中央,左右两边各坐了两位娘子,她们虽然瞧着年纪气质各不相同,但生得都有几分相似,那坐姿那脊背都同寻常闺阁女子不同。 吴江站在五人中间,就像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