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而又无辜,冰冷的眉眼不由柔和了几分:“叫什么名字?” “……苏夭夭。”她极艰难才张嘴道。 少年摸摸她的头,像摸殿内那个硕大的白玉石球一般,并无多余触感。遂又用力捏了捏她肉肉的脸蛋,瞧见她隐忍的泪水,这才松开手,嗓音清冷道:“今日起,你便是我陶令的师妹,我会保护你。” 保护? 苏夭夭一眨不眨的望着少年负手离去,风起,纯白衣袂翩飞。“可是我……我想走。”她嗫嚅着。 她自小玲珑,三岁以后听来的事全都记得。因而自是清楚,江湖传言中,望岐山的陶公子是个怎样令人惊惧的存在。 “他是西楚最毒的蛇。” “传闻他阴冷凌厉,杀伐果决。取人性命不过须臾之间。” “那样的人脚下不知多少枯骨,才有了而今的声望和地位,实在令人胆寒。” 苏夭夭蜷起身子,瑟缩在床角。她瞧着敞开的大门,瞧了许久方才揪着身上干净的衣裳,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她在这里觉得害怕,尤其这里的床这么凉,好像阿嬷死去后躺的那张床,没有一丝生气。 殊不知,陶令方才被人拦住耽搁了时间,这会儿她将一迈出门,便望见他在一侧负手而立。 “怎么出来了?”陶令望向她,眸色清冷。 苏夭夭的眼光却是直直的落在他身侧的那个青衣婢女身上,她脖颈的红痕尤其明显。 陶令轻哼一声,下颌偏向一侧微垂,那青衣婢女立时转身撤下。方才他一出门,她便跪在这里,说得却是字字多余:“公子,她来历不明,您不可如此……” 不可? 这是你说话的姿态? 婢女话未说完便被钳住脖颈,他仍是少年的面容眸子微眯,却已是嗜血的味道。只是,陶令惯常喜欢一剑穿喉,何曾弄脏了手指。 他冷冷地睨着她:“今日我心情好,便多给你一条命。” 陶令走到苏夭夭面前蹲下身:“哑巴了?”他眼光冰冷淡漠,态度却是柔和了许多。 “……我冷。”苏夭夭瑟缩着身子,半晌方才憋出这么两个字来。 陶令摸了摸她的手,他的手指却是比那张床榻还要冰冷,苏夭夭下意识就缩了回去。陶令眸色一沉,将她抱起放回床上,一面低声道:“夭夭,日后记得叫师兄。我会授你剑法,护你周全。但有一样,这望岐山的寒冷,你必须习惯。” 望岐山地处西楚边界,常年风雪覆盖,她留下,便要遵从他的规矩。 苏夭夭凝着面前少年的面庞,怯生生的应了声:“是,师兄。” …… 陶令渐渐自回忆中抽离,九年,他的夭夭愈发像个小狐狸,未长开的面貌也将要看得出倾世之姿。而他,似乎也变了。 “也许,是时候了。” 他沉声自语,常年清冷的眸子,难得划过一丝神伤。 第2章 一年后。 阴暗的房间内,烛光影绰。 双手被缚在身后的女子被人兜头一盆冷水浇醒,她仰起脸,晃了晃脑袋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情景,便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将她捆来的黑衣女子。 这女子面目凶狠,姿容却是极为出众。至少,较之山上的婢女,实在是苏夭夭这些年来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然而,她苏夭夭的运气也忒差了些。 前八次逃跑未出望岐山便被师兄拎了回去,上次倒是出了,却还险些丢了清白,这次倒好,直接被人捆住。哎!她悄然叹了口气,师兄说是他的剑法无人能敌,结果还不是花拳绣腿不堪其用。 她还未有知觉,便被人偷袭,带到了这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