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会意,又担心李佑城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刚想打探,却见秀月凝眸望着营帐方向,脸颊在火光映衬下红得浓烈。原来如此,她大致猜到为何那叫七宝的小儿说“欢喜得很”。 清如不禁笑笑,自己虽不太了解这位偶然相识的李校尉,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长相还是十分周正的jsg。 虽说与自己喜欢的风雅端正、知书达理的公子类型相差甚远,但这种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概还是极为难得,且极为诱惑人的。 仿佛那是可以阻挡一切凶神恶煞的铜墙铁壁,又或者,那是一方沉静内敛的深海,总之,是一股难以揣测的魅力。 而且,是这个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那一刹那,清如的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愫,他骑着马从逆光中奔向她,将她的生命从悬崖边拉回,清如只觉自古以来赞美英雄的诗句都黯然失色…… 可惜,只是个校尉而已。庆幸,并非自己爱慕的类型。 何况,平民百姓的姻缘再美好也与自己无缘,她已婚配给了滇国二王子,即将转换身份,贵尊为妃。 想到这,许清如低头看向秀月,她已经手法熟练地拔出了细刺,正颠着药瓶往伤口上敷药,清如觉得自己的脚掌心犹如蚁食般痛痒。 “娘子忍着点啊,这金创药一敷,伤口很快就好了,李校尉行军常备,上次遣送流民还用它了,这路途虽说没有多远,但要穿丛林蹚泥淖,还要对付偶尔袭击人的山兽,着实艰辛。” 听秀月这么说,清如忍不住笑了,调侃道:“竟还要这般危险!不过,看来秀月阿妹已经很熟悉遣返的路途了?” 没等她回答,旁边一妇人忽接话:“可不是嘛,我们夫妇可是想跟着秀月从滇国去到中原的,听说长安城繁华至极,我夫妻二人想去开开眼,反正这滇国也没法待了!结果呢,我们刚过边境,就被军爷们押了!” 她语气充斥着不满,眼睛朝秀月瞅瞅,嗔怪道:“现在才知,秀月丫头也是没去过长安的哟,合着她来回几次都是在边境打转,与军爷们打了半年交道啊!” 秀月无地自容,低头默默收拾好金创药。 那妇人的丈夫给她使眼色,又唤回小儿,原来七宝是他们的孩子。 许清如听了,觉得秀月倒有几分可爱,只不过用了最蠢笨的法子来见心上人而已,能有什么错呢?便想替她辩解几句,可秀月却匆匆起身,捧着瓷药瓶,直奔营帐去了。 忽闻七宝阿娘叹气:“真是死脑筋,这丫头也不想想,大顺的军爷怎么会看上我们这种滇国贱民,凤鸟配鲫鱼,差了十万八千里噶!” 她丈夫递给她一只乳饼,想要堵上七宝阿娘的嘴:“快别责备她啦!可怜兮兮……”转念一想:“却也不是没可能,一个校尉又不是什么大官,看样子也未娶妻,荒山野岭的,难免寂寥,咱们秀月这样貌身条,也配得上噶!” 妇人捶他一拳,低声嗔道:“哦吼,你怎么也发痴了……那李军爷我看着就害怕,就像谁都欠他十万贯,不说话时阴森森,说话时冷冰冰!吓死人了噶……” “休要胡言,七宝那几个孩子还不是坐了人家兵将几日马,后来觉得无趣,又下来嬉闹了。” “有本事让我们都坐上马,这样也能尽早回去,我是再也不想冒暗渡的险了……” 夫妇俩你一言我一语聊着,许清如视线却追随着秀月的身影,见她已至营帐前,将药瓶递给了营帐门口的一个兵士,清如认得,那是李佑城的副手。 冷锋接过药,调笑:“这都几回了,还不长记性?” 秀月抿紧嘴唇,抽出藏在袖口的香囊递与冷锋,“冷侍卫,你开开恩,看在妾几次奔波的份上,将这香囊交给李校尉吧!这是妾用藿香、佩兰、薄荷、艾叶碾成的,买药材花了好些钱,阿娘还训斥了我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