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元娘知道,自己睡前根本就没有喝过奶。联想到方才那声稚嫩的叫唤,沈元娘心里忽然有了极其极其不妙的预感。 做梦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像是故意虐自己一样,沈元娘缓缓睁开眼睛。她犹豫了一会儿,到底低下了脑袋——入目的是一片灰色的,毛茸茸的,很小很小连指甲都没长起来的两只前爪。 “……!!!” 救命! 沈元娘接受不了这么猛烈的冲击,两眼一翻往后,差点不省人事。 两个丫鬟正看得欢喜,便见这只小奶狗忽然倒在了地上,四脚轻微地抽搐,翻着白眼,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又像是……彻底不行了。 “它,它怎么了?”知夏干瞪着眼,看向旁边的人,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呢。 晚秋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坏了,快去请大夫!” “府里哪有看狗的大夫?” 晚秋急得直转圈:“不看也得看了,这可是国公爷抱回来的狗,真出了毛病你我脑袋都得搬家!”她说着,忽然打了一个哆嗦,眼神立马坚定起来,“你看着,我去找大夫过来。” 说吧,她便提着裙摆转身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知夏看人走了,自个儿一个人被留在屋子里更是六神无主。她也顾不得这小奶狗有多金贵了,直接抄起狗抱在怀里顺毛,口中不停地念叨,也不知道是安抚这小奶狗,还是在安抚她自个儿。 “没事没事,铁定没事,国公爷的狗,身子骨必定如铜墙铁壁,怎么可能出毛病呢。” 知夏抚着狗头,絮絮叨叨:“说不定等会儿就好了,刚出生的狗,跟别的狗不一样也是有的。” “阿弥陀佛,你可赶紧好过来吧,你要是出了岔子的话,那我可是……” 她一口一句狗,听得沈元娘更加绝望。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只要她不听,明儿起床自己又是一个美得惊天动地的平阳县主。 她不要变成狗,她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好吃的还没有吃够,漂亮的衣裳也没有穿玩,最重要的是,崇宁侯府的赏花宴她已经答应去了,要是到时候去不了,那帮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 一时间,沈元娘陷入莫大的悲痛当中,无法自拔。 旁边的知夏都已经在抹眼泪了,她知道这狗听不懂人话的,可是总希望奇迹会发生,它听到自己的苦衷之后能快点儿好起来,别再这样吓人了。 如今她才顿悟过来,狗终究是狗,她再求也没有用啊。 “国公爷刚从战场上回来,好容易对着一只狗有了笑模样,结果竟然还被我们俩给养坏了,完了,我肯定活不过明天了,我怎么这么惨啊,呜呜呜……” 沈元娘颤抖的爪子猛地一顿。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国公爷?不会怎么巧的吧。 据她所知,此次从战场上回来的国公可就只有一个,便是被她休了的前夫——卫国公楚慎。 说起这个前夫,沈元娘能骂个一百句都不带重样的,毕竟,她与楚慎宿怨颇深。楚慎比沈元娘长六岁有余,她还懵懂不知的时候,楚慎便已经因战功显赫而扬名天下了。彼时沈元娘年少无知,更兼有旁边的人影响,久而久之,便对楚慎那张脸动了心思。 她那时还不比如今这般肆意,虽然对楚慎有意思,可却一直没有对着人家做什么。直到有一回,沈元娘无意中得知程素琴也对楚慎有意思。 沈元娘和程素琴的恩怨,比之楚慎也差不了多少了。 程素琴是当今皇后的侄女儿,沈元娘是当今皇上的外甥女儿,两个人素来瞧不上彼此,每每碰上便是针尖对麦芒的。且每回掐完了,都是沈元娘略胜一筹。无他,程皇后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皇后而已。更何况,程皇后无子又不得宠,沈元娘后头可是有皇帝舅舅撑腰,可不得使劲地怼程素琴? 那次也一样。 沈元娘一听说程素琴的心思,便立马大咧咧地叫唤出来了,还讥讽程素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程素琴也不是省油的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