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早几年孑然落魄的时候,他见到了母亲,或许会情绪激动地发出质问和谩骂,或许会止不住眼泪地躲进他的怀里大哭。 可是都8年了,曾经的眷恋和怨恨都变得很淡了,所以他只是脚步顿了顿,便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将水果放在堆满慰问品的小桌上。 关晴彩殷勤地注视着他,发现他神情冷淡后,眼神便暗了暗,有些尴尬和失落。他站起来,意意思思地凑近了,“小秋,是妈妈呀,这都多少年不见了,我们小秋长那么大了,还出落得那么漂亮。来,让妈妈好好看看……” 闻秋笔直地站在他对面,身高要比他略高一些,那向下审视的眼神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任关晴彩温言软语地套着近乎,他也只是一言不发,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也是,过了那么多年了,小秋和妈妈都不亲了……”关晴彩尴尬地退了一步,“是我不好,听说你爸生了重病,才想到过来看看,你爸和我说了你这几年的事,听得我特别心疼……” “别‘你爸’‘你爸’的了,”闻秋不耐烦地打断他,“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闻杰睿还没和你讲到这一块?” “不是,我们没有讲这些,”关晴彩仓惶地瞟了闻杰睿一眼,见到他脸上的苦楚神情,心里便明白了,“唉,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是啊,都知道了。正好我想问问你呢,关晴彩,”闻秋的话音里藏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在他身上比划,“闻杰睿不是我亲爹就算了,你应该算是我亲妈吧?” “当、当然……” “听说你的连锁咖啡店经营得不错,名下好几套房产。你猜你最风光的那几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闻秋微微笑着,嘴里却吐出残忍的话语,“你猜猜看我卖身的身价,有没有比你当年高一点?” “咳咳!”闻杰睿倚着病床,猛烈地咳嗽道,“小秋,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别再提了!” 闻秋扫了他一眼,事到如今还在维护关晴彩,怪不得闻杰睿当初吵着嚷着要回国,原来他舍不得的旧物里,还包括这个背叛了他的前妻。 他说过去了,可是在自己这里过不去,永远过不去。 “我只是不知道你过得不好……”关晴彩讷讷地说。他说的是实话,他就有这样一种本事,让他忧心的事可以装作不存在不去想,每天都活得轻松自在没烦恼。况且他前几年还见过裴渡一面,当时就放了心,儿子能傍上这么个大老板,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呢? “是啊,你不知道。”闻秋冷冷地嘲讽道,“因为我只是一个不光彩的私生子,是你爬上公公床的罪证,所以无声无息地死在外面最好,不是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