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宁可把裙子脱下来卖了也要尝一口榴莲呢。” 傅恒听的有趣,笑道,“真是各地有各地的风俗。” 色布腾巴勒珠尔大难得解,亦笑道,“是啊,这样的东西,闻一下连饭都不想吃了,在人家那里竟然这样受欢迎。” 解了外甥女婿的烦忧,傅恒也不吝赞美,“善保果然不愧是探花郎,博闻强识,于各地风俗竟也颇有见地,解了我的一大难题啊。” 善保谦笑,“只是凑巧罢了,我平素就爱看些杂书,跟洋人说话儿,他们又不懂咱们大清的经义,只得说些吃食风俗听个乐子,哪里想到这些还有用处呢。” 傅恒越瞧善保越是喜欢,笑道,“这不就用上了。你这个习惯好,光读那些四书五经,不过是知些做人的道理,博览群书,方长见识。平常人们说地理风俗,仿佛是没用的话,打仗的时候,这些都是基本常识。读书就得像善保这样,方不是酸生腐儒。” “伯父过誉了。” 傅恒道,“你今儿有无空闲,干脆跟额驸过去看一遍那些新鲜玩意儿,有认识的,跟理藩院的人说说,他们心里也有底。那些个使臣掳胩煲菜挡坏降阕由稀! 善保既然帮了忙,傅恒也不吝于给他一个出头儿的机会。 色布腾巴勒珠尔也极力附和,他真给这些暹逻人搞得头大了,一堆东西,见都没见过。 善保琢磨着,去倒是无妨,只是人家理藩院是正儿八经的专业人士,哪里用他去指手划脚,纵然好心,也难保打了谁的眼,别傻呼呼的做出头的椽子,这不是找着先烂么。不去又得罪傅恒和大额驸。 善保有些为难,犹豫道,“这个榴莲只是偶尔听了一耳朵记得了,那个暹逻国,不怕伯父和额驸大人笑话,名儿都是头一遭听。榴莲是味儿特别,长得也特别,我才敢认。若是别的,都是纸上谈兵,纵使知道名儿,不见得能对上号儿。说实话,我还真没什么把握。” 善保这话说得实在,他早先把底子打下了,我是听说的,用耳朵听来的,就是看书都有出差错的时候,何况祖宗早有老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关系到进上的贡品,谨慎些也正常。 如此一想,傅恒倒觉得善保不骄不躁,面儿前摆着出头的机会,都沉得住,嘉许道,“你说的也有理,其他入口的东西虽是奇怪些,还好没这种怪味儿不雅的。” 善保和傅恒说得投机,还被傅恒一道儿留下,与色布腾巴勒珠尔共用了早饭。 乾隆这人吧,喜欢新鲜物什。 关键是,东西光新鲜是不够的,还得让他瞧着开心才成。 因事关色布腾巴勒珠尔,傅恒先给乾隆打了预防针,暹逻国有几样果子,千里迢迢的运来,很不容易啊。《本草纲目》里有记载的,有啥啥好处,那儿的姑娘都馋这一口儿,为了吃一口,连裙子都能当掉。 这样一讲,把乾隆逗乐了。 傅恒心里直翻白眼儿,老色胚听到姑娘脱裙子的事儿没个不乐。 乾隆就要传进来瞧新鲜,傅恒又添了一句,“就是闻起来不大雅,不过,听说吃起来味儿极好。” “跟臭豆腐似的?”乾隆笑问,“闻着臭,吃着香。” “万岁英明。”您不会早提前得什么小道儿消息了吧,白让人您的大女婿着了一夜的急,头发差点儿白了。 乾隆有些好奇,“听说理藩院的人很为这个榴莲发愁呢,今儿从哪儿打听出这果子的来历了?连人家姑娘典当裙子买果子吃的事儿都知道了?” 承认了,直接承认了。不但承认,还反将一军。 傅恒心里很想问一句,您听谁说的啊?仍是恭敬答道,“说来是巧了,奴才是听善保说的。不愧是万岁爷钦点的探花郎,见闻广博。” “嗯,善保住你家园子了?”乾隆手放在膝上,把玩着腰间的羊脂玉佩。 “是,他早先在咸安宫与福康安是同窗,家里在热河也无产业,福康安邀他在园子里安置了。” 乾隆挑了挑眉,漫不经心,“他们关系还不错?” “福康安待人热诚。善保也会做人。” 乾隆静静的思量了会儿,“也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