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那栋带有高盛标题的大楼,灯火通明之间,穆介之脑海里星星杳杳回忆,这地方几十年前还是一片废墟,而几十年后她也从衣不裹身食不果腹,到成为需要养活手底下几百号人的救世主,这种感觉真他妈太奇妙了。 可是她的幸福总是短暂的。 穆介之指甲掐入胳膊,对着白妮吩咐:“去理疗院,我想去看看白二爷。” 白妮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她,没有多加思考地执行命令。 白亦行仍旧拨不通成祖电话,胸中生疑,捡起地上的毛绒球投掷到小花园,虎虎从她腿上跳下去,屁颠屁颠跑去找球。她才放下手机片刻,叮地一声响,进来一条短信。 是成祖。 她当即拨过去,响铃不过一秒便接通,白亦笑问:“怎么换号了?” 成祖说:“手机摔坏了。” 那边声音很低很平,像是压抑着呼吸,果不其然,男人的鼻息狰狞地降了个调,白亦行笑意敛住问:“出什么事了?” 成祖咬着牙,护士给他擦汗,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动静,塑料袋和瓷盘的声音,见他不讲话,白亦行捏紧手机又问:“成祖,你在哪儿?” 男人额头豆大的汗从浓眉滑到眼眶里。他抬起脑袋,汗水酸涩的异物感让他使劲闭了闭眼,好不容易睁开,又被天花板的白炽灯刺眼得眩晕。成祖忙抓起手机说了个地址:“陈笃生康复医院。” 白亦行连外套都没拿,抓起车钥匙,把虎虎交到阿姨手里,马不停蹄驱车赶往。 适逢路上堵车,白亦行内心焦灼,盯着红绿灯左右眼皮一跳一跳,手把着方向盘帕金森似地不由自主拍来拍去。她咬着下嘴唇,一会看后视镜,一会看车窗外,一会又聚焦到前面车子屁股的尾灯,琥珀色的亮光闪了闪,前方车子会在下个路口转弯。白亦行计算着时间,却没注意到绿灯已到,后方车子滴了一声,她才聚精会神踩油门。 打量着前面路口的一小段距离,白亦行不耐烦地按喇叭驱使前方车辆,等人家车转弯的同一时间,她把油门踩到底。 耳畔灌着闷热的风,听见追车并行的路人大骂一句:小姐,你开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白亦行没理会,如果换做以前,她指定要别他的车。 猛然想起那晚成祖开车,也是有人故意别他们的车...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男人,不觉间竟然嫌弃起码速为何不能到一千码? 这一路倒是畅通无阻,约莫二十五分钟之后递到陈笃生康复医院。 她风风火火问护士台:“有没有一个叫成祖的病人。他右胳膊不舒服过来治疗。” 护士指了个方向。 晚间医院人来人往,她莽着大步流星往前进,看到电梯数字迟迟不动。白亦行另寻他路,穿着高跟鞋一口气爬了五楼,叁分钟后到达护士所说的区域。 走廊两侧椅子上零星坐着几个病人,有护士出来叫名字,那人捡起拐杖从椅子里吃力地站起来,又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着护士走。 白亦行看那人走得无比吃力,身子也因为下边空荡荡一截,导致左右肩膀特别不和谐,一边高一边低,整个人看着有种说不出得辛苦和别扭。 白亦行看着科室牌号加快脚步。 终于在一分钟以后,她听见了成祖的声音。 男人的叫声狞厉中夹着隐忍。白亦行握着门把手轻轻推开一条缝儿,成祖右半边衣衫敞开掉在地上,右手臂上贴了许多白色的东西,线头连着插座,每电击一次,他的后背肌肉便偾起紧绷,左半边身子也跟着轻轻颤动。 成祖左手掐着大腿,白亦行冷不丁上前坐在他旁边。 男人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嘴巴因为长时间没沾水,淡红起皮。 医生手上动作停止,护士眼神冷淡,质问白亦行:“你怎么回事?我们正在治疗,你赶紧出去。” 成祖如获大赦般歇两口气,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