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虽旧邦,君贤臣明。不拘楚国之才,便是秦晋吴越,乃至天下之才,皆可为齐国所用。” “君上所言甚是……” “君上诚乃至理名言……” 不要钱的马屁顿时拍了上来,一众大臣看到齐侯这副模样,就知道说啥话都是白瞎。 糟老头子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好到完全不想听不愿意听的话。 此时此刻跟齐侯说小心一点楚起,那都是废话,说了也是白说。 不少人忧心忡忡的同时,都想着私下里赶紧联络一下五都豪族,先好好地安抚安抚。 老板不能说的话,他们这些老臣子,该帮忙的时候,还是得帮忙的。 只是到下午准备去五都豪族的营地说些好听话的时候,有人突然来了一句:“我辈此时行事,若为君上知晓,岂非僭越大罪?!” “这如何是僭越大罪,我等不过是……” 有人正待反驳,话到嘴边,突然憋了回去。 不错,以前不可能的事情,现在真的有可能。 收权上瘾的齐侯,可不会真就会因为你是老臣子,就给你面子。 当老板的没有说要安抚一下鼓动们,你们这些打工仔,就敢帮老板先把这事儿给办了? 以前放权的时候,这是君臣和谐;现在是收权的时候,那就是雷池连绵。 这是个大雷,这是个深坑。 此时此刻,原本还热血上头的几个老臣子,都是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一个个阴沉着不说话。 半晌,终于有人幽幽地来了一句:“为求性命周全,何不留守军寨?” “善。” “善。” “大善!” 谁爱要去谁去,爷不伺候了。 这尼玛要是因为帮老板擦屁股惹出了祸事,事情成了,功劳是老板的;可事情要是黄了,黑锅可是自己的。 不划算,实在是不划算。 还是狗命要紧,自己活着不好吗? 混两片汉子国发行的“开元通宝”不好吗? 这几日,已经有不少从南方来的商人,带来了全新的金币。 旧版的金币上,原本是有汉子国封邦建国的“开元”二字。 新版的金币上,多了“通宝”二字。 有一说一,做工精美,成色上佳,别说汉子国的人喜欢,他们齐国人也喜欢啊。 不仅可以收藏,用来交易,也比刀币保值。 大宗交易的时候,有几枚“开元通宝”,比什么都强。 好几个原本满腔热血的齐国老臣子,此时此刻都熄了火,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地,然后琢磨着混个“五开元通宝”。 命是自己的,有命才有钱,有命才有“开元通宝”。 在齐侯派出和谈使者的当天晚上,齐国的使节团还在汶水前往曲阜的路上,然而使节团内部,却是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楚起”悠哉悠哉地在舟船上喝着老酒,温热的酒水,很快就冲淡了河面上的湿冷气息。 水沉烟冷,沿岸的菖蒲之类,已经相当的密集,芦苇之间,也有鸟兽夜嘶。 这种画面,在北地见得其实不多,但是在南方,实在是太过寻常。 “旧年泛舟五湖,便是如此。” 话到嘴边,“楚起”竟是有些醉了的样子,回忆的眼神,让他老态尽显。 只说了一句话,便没有再多说一句,许久之后,等到有划桨声传来,隐约还有窸窸窣窣的声响,片刻之后,就有人敲梆靠近,船舷之间用木板勾连之后,外头传来赤足踩踏船板的声音。 “夫子,鲍氏、国氏、管氏、齐氏……” “嗯。” 微微点头,很是高兴的“楚起”,攥着手中的冷酒,看也不看,随手就扔进了平缓的汶水之中。 这汶水的水流,当真是平缓,毫无激情,毫无波澜。 “寂寞啊……” 一声长叹,船舱内外,都是分外的孤寂。 而此时,年迈的齐侯惯例起夜如厕。 伺候齐侯的宫婢帮忙更衣,只是深夜做事,终究是有些劳累,强打着精神,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等着齐侯上完厕所。 营地的厕所,只有齐侯的厕所是个单间,还专门挖了粪坑出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