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踩着积雪向前走去,不一会儿绕过一个弯,就到了邬思道的府邸。 府门关着,外面并未见来访的客人。这倒不是邬思道没什么朋友,其实满朝上下都清楚邬思道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但因为邬思道从不喜欢和朝臣来往,除去极少数人外,普通官员前来拜访十有八九是吃闭门羹的。 时间长了,大家也都明白了他的脾气,所以除去寥寥无几的重臣外,其余官员基本都不会来这里。 在门口站定,知趣的小江子连忙上前拍了拍门,片刻后一个老门子打开了边门,探出头一瞧就见到了站在门外的朱怡成和几个身着便装的侍卫。 朱怡成来这不是头一回了,这老门子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实际上却是锦衣卫的百户,安排在邬思道这倒不是为了监视他,而是保护他。 见到朱怡成,老门子丝毫不敢怠慢,急忙打开门请朱怡成进去。虽说皇帝到臣子府上,按理讲应该大开中门并鸣乐接驾,不过朱怡成一向不喜欢这种规矩,再加上他今日又是微服到访,自然就同普通寻亲访友一般入了府里。 问了问,得知邬思道正在书斋那边,说起书斋,也就是书房,邬思道住进此处后给自己的书房起了一个古怪的斋名,相比其他人所起的如“听雨斋”、“念馨阁”、“五经堂”这类比格比较高的名字,邬思道的书斋挂着“老残斋”匾,还自称为老残庸人,由此就能看出邬思道和常人的不同。 过了前院,来到后院,还没到老残斋门口,就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丝竹声传来。熟知邬思道习惯的朱怡成顿时一笑,如果他猜的不错,这家伙正在书斋内让小妾弹琴作曲自乐呢。 果然不出所料,等敲开门,入眼就看见坐在椅中的邬思道边上摆着茶具,两个美貌如花的小妾一个抚琴,一个捧着琵琶。见到朱怡成,两人连忙起身扶起坐着的邬思道向皇帝行礼。 “行啦,还是你逍遥自在,私下就不用这么多规矩,坐吧。”朱怡成摆摆手迈步进屋,相比外面的冰天雪地,生了地龙屋内温暖如春。 “臣不知皇爷驾临,未能起迎,还请皇爷恕罪。”嘴上虽说着恕罪,脸上却是挂着笑容,邬思道听朱怡成这么说也倒也不客气,直接拱了拱手。 “你们下去吧,我同你们侯爷说说话。”朱怡成笑着上前从他小妾手中接过邬思道的右手,亲自把他扶回椅子,随后对其他人说道。 很快,众人行礼退下,等他们走后,朱怡成也坐了下来,和主人一般直接取过边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先捧在手上暖了暖手,这才喝了口。 “这茶不错,虽比不上大内的贡茶,倒也是别有滋味。” “这是我同乡去年带来自种山茶,相比名茶自然是不如的,只不过摘采和制作中下了点功夫,取了个意而已。如皇爷喜欢,我这还有一些,皇爷可带回去细细品。” “那我就不客气了。”也就是在邬思道这,朱怡成丝毫没有架子,更直接不再称朕而是称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北京的冬天比南方冷不少,先生的腿脚还能受得住?”喝了口茶,朱怡成问道。 “还好,其实相比南地,北京的冬天不算难熬,再说我这一个老残庸人,平日除去学院外也没其他事,何况无论是在家或在学院,都有地龙取暖,相比南方倒是更舒适些。” 点点头,朱怡成又嘘寒问暖地和邬思道聊了一会儿,两人东拉西扯地说着日常,朱怡成不说来意,邬思道也装作不知,丝毫不问。只一壶茶喝的差不多了,朱怡成这才笑着摇头骂了邬思道一句,这才讲出了他今天来的用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