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疾声问道:“那你现在还记得什么?” 庄冬卿:“记得小时候的一些事,府里的人也认得差不多……” 夫人打断他,“那天晚上的情况还记得吗?” “只记得……喝醉了酒……睡、睡了一觉……怎么醉的,和谁一起喝的,目前还没想起来。” 静默。 十足的安静。 夫人的目光像是探照灯一般,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扫视着庄冬卿,仿佛要把他扒开来。 被看得额头又有些出汗,庄冬卿也不敢去擦。 “所以,也不记得是哪个朋友了?” “是的。” 啪的,茶盏被重重放下,庄冬卿心也跟着跳了跳。 又一阵死寂,夫人吐了口气,厌烦道:“罢了,你目前这样,多的也听不懂,直与你说。” “上次院考你拿了第一,马上春闱在即,想必也是榜上有名。” “既然要入仕,那自然须知明哲保身的道理,今上年过花甲,皇子们也都大了,我庄家小门小户,可掺和不起太子和皇子们之间的纠葛……” 其实说得也很不直白,但庄冬卿看过这本书,知道主线是夺嫡。 不过,太子?太子现在还在呢?! 庄冬卿懵懵的。 庄夫人:“那夜太子、定西王,连着另一位贵人也在,你回来后没多久,广月台便被定西王府的亲兵封了,扬言有人给王爷下毒……眼下获罪的三位官员皆是定西王审的,宫里连着还处置了位公公……” 庄冬卿大脑已是过载。 头抬起来,眼神清澈到夫人语窒。 “你有没有听我在说?” “有、有的……就是……不太明白……” “……” 夫人深吸口气,庄冬卿直觉自己好似闯了祸,抠手。 “罢了,你脑子还不清醒。”夫人按眉心,“总之你记好,近来不要乱攀附结交就是。” “好的。” 语气乖顺,且诚恳。 夫人:“……” * 打发走了庄冬卿主仆,刘妈妈正在给夫人按头,佛珠被按在掌下,夫人呼吸不顺。 “你说这小崽子是不是讹我?!” “哪次来不是不阴不阳的,好不容易瞧着乖顺一回,故意在这儿给我装呢!” 刘妈妈:“夫人觉得,二少爷是不想显露与六皇子熟识一事,故意装傻?” 回想起庄冬卿的行为举止,夫人气闷:“……倒是装不出这么傻的。” “罢了,横竖也只是试他一试,他既不肯与我老实交代,那六皇子特意发帖请他去春日宴,给他撑腰一事,我也不必相告。” “免得见太子势弱,他和他那个爹一样,打起两头主意,拖累全家才好……” * 离开主院有一段路了,庄冬卿还是懵懵的,脑子很乱。 怎么说,来了这么久,庄府是什么情况,他搞清楚了,穿的是哪本书,他也有数。 但在今天之前,这两者一直都是独立存在,互不相交的。 是的,庄冬卿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自己是书里的谁。 也并不记得有这么个同名同姓的人物。 而夫人的一番话,仿佛拨云见日,替他指点了些许迷津。 原来,故事还没有开始。 书是从废太子事件之后开始写的,现在太子尚在,也就是说…… 呆呆仰头望了望天,开阔的景色并没有开阔庄冬卿的心胸,总觉得有一口气堵着,怎么也吐不出来,压抑得厉害。 也就是说,之前的风波都是前菜,上京真正的风暴,还在汇聚。 而废太子一事兹事体大,牵涉甚广,死了不少人的同时,幸存下来的配角们也大多改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