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懒觉,到了下午的时候,处理了公事,便跟李穆一起坐在杏园的后院凉亭下面下棋。 两个人下的是象棋。 论围棋,沈毅远远不是李穆的对手,不过下象棋,两个臭棋篓子倒是棋逢对手,经常能够下的难解难分。 第一局棋,以沈毅险胜告终,沈老爷一边摆棋子,一边笑着说道:“世子近些天,好像没有怎么在杏园住过,莫非在外面,有了新去处?” 李穆摆好棋子,哑然道:“前些日子在外面置了一座新宅子,见你事忙,就没有跟你说。” 他笑着说道:“你今年做完事情,就可以从东南脱身了,而我估计还要在这里待个两三年,总不能一直住在你这里。” 沈毅手上摆棋的动作停了停,他看向李穆。 “怎么说,我与世子也算是老交情了,怎么搬家了也不知会我一声?” “没有搬家,没有搬家。” 李穆摆手道:“搬家了肯定是要知会子恒的,这不是刚置了屋子么?东西都还在这杏园里,正想着这几天跟你招呼一声,就搬过去住了。” 沈毅摆棋动子。 “世子还是有钱的,说买宅子就买宅子了,我在福州这么久了,也没有置办什么产业,这座杏园,还是邸报司出面替我租下来的。” “得了吧。” 李穆瞥了一眼沈毅,笑道:“你沈子恒还没有置产业?那叶家我派人打听了,虽然称不上福州首富,但最少也能够排进前十,偌大一个家业,马上都是你沈子恒囊中之物了。” “世子莫要造谣。” 沈老爷抽车出洞,咳嗽了一声:“叶家是叶家,我是我,不可混为一谈,我可没有谋夺人家的家业。” 世子呵呵一笑:“我若是叶家,现在巴不得把所有的家业统统送给你,傍上你沈子恒这么个年轻的翰林学士,至少两代人富贵。” “世子又胡说了。” 沈毅纠正道:“不是翰林学士,是翰林院侍读学士。” 翰林学士明面上是正五品官,但是实权极重,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中书宰相兼任,比如说现任翰林学士,就是中书宰相谢相兼任。 “两字之差而已,不过差了半品。” 李穆微笑道:“今年回去,陛下说不定就把你擢为翰林学士了。” 这句话明显是开玩笑,沈毅无奈的说道:“相比较于升翰林学士,把我擢为兵部尚书的几率都要大一些。” “哈哈。” 李穆大笑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对沈毅拱了拱手:“那下官可就要见过沈尚书了。” “莫要取笑我了。” 沈毅无奈道:“老实说,今年回建康,也不知道能给我个什么官……” 沈毅升得太快了,他现在已经是五品兵部郎中,而兵部再往上面升,就已经是三品侍郎了。 他不可能升为侍郎。 至于其他官职,沈毅暂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官适合自己。 李穆吃了沈毅的一个炮,微笑道:“想这些做甚?这些是陛下该烦心的事情,你年底回建康之后,自然就知晓了。” “子恒你已经办好了东南的事情,将来可以说是前程远大。” 李穆感慨道:“现如今能够限制你的,也就是所谓的狗屁资历了。” 他闷哼了一声说道:“所谓资历,不过是那些老家伙们为了自己地位不被冲击,为年轻人设下的屏障而已。” 沈毅眯了眯眼睛,刚想说话,蒋胜一路小跑,来到了凉亭下面,他很懂事的先是向李穆躬身行礼,然后才对着沈毅低头,两只手递了一封信给沈毅:“公子,广州府送来的书信。” 沈毅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接过这封信,然后对李穆说道:“世子稍待,可能是薛威送来的军报,我要先看一看。” 李穆看了一眼棋盘上的局势,见自己占了小优,比沈毅多了一个炮,于是笑眯眯的说道:“你看就是,只是一会儿这盘棋得下完,可不能赖账跑了。” “世子放心。” 沈毅一边拆信,一边笑着说道:“不就是一盘棋么,还能赖了世子的?”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拆开了这封书信,抽出信纸之后,只简单扫了一眼,沈毅便面露喜色。 他站了起来,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李穆,神情振奋:“世子,广州大捷!” “我抗倭军薛威所部,于广州府近海大败倭寇主力,击杀倭寇千余人,俘虏倭寇千余人。” 他笑道:“广东沿海,自此大定了!” 李穆闻言,也忍不住面露喜色,他伸手接过沈毅手里的书信,看了一遍之后,跟着笑道:“虽然字写的不怎么样,但是写的内容却着实耐看。” “子恒啊。” 李穆感慨道:“这东南剿倭,只两年时间,竟然真的被你做成了。” 沈老爷笑道:“世子可以说是头功。” “狗屁头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