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有星星点点灯光。 各处辉煌繁华之境又要在白日登场,却不知其内里藏匿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腌臜与龌龊。 …… 她的目光看向很远处的一座山头,那里是一片墓地,山那片空气清爽,放眼望去荒凉寂静。 这里葬着她的妈妈。 世上唯一无条件对她好的人,不得不死在这里,没能回到家乡。 水央不喜欢这座城市。 贪婪和虚荣所腐蚀的画卷,空洞而虚有其表。过去18年里,她大多数所目睹的,所经历的,是那些在迷茫中挣扎,无助中徘徊的灵魂,如同一群被愚昧所蒙蔽的游鱼。 连她自己也被困在鱼缸里。 随着长大,她的身体已经被哥哥抚慰和填满,但心里的怅然却一日胜过一日。 她窝藏在自己的低迷情绪中,让哀伤如蚕茧般裹住自己,整日用皮囊在快乐。 假使妈妈在的话,会不理解她吗? 妈妈以身死终于换来她在陈家的平安长大。 现在她想反悔变卦了,心口泛着疼,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没在妈妈人生的最后一程陪她走完,到死都没能送她回到心心念念的宜南。 她好恨,如果她长得再快一点就好了…… 她闭住眼睛,留下了两行热泪。 但这些都已成过去,水央告诉自己。明天的日光会自窗外流泻而入,将她整个人蒙上一层闪亮的光影。 不会再下雨打雷,那会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又一天。 …… 屋内一片漆黑,唯有天际偶尔划过的闪电,如同天神的怒吼,撕扯着夜幕,透进一丝惨白的光。 那道纤瘦身影背对着卧室,室内少许光线漏出去,隔着纱帘,但没把她照亮。 陈嘉屹被雷声惊醒,察觉臂弯已空,他撑着手臂从床上起身,被子滑落在他结实的腹肌处,他有些倦怠的眼看向阳台。 他的妹妹站在那里,像一点时明时暗的火光,长发四散,背影清绝。 似乎离他很远,站在潮水一样的夜色深处。 …… 如果目光能够触摸,陈嘉屹的凝视便像穿透空气,穿过他们之间血脉相连的默契,看到的是暮霭沉沉的夜空繁星下一颗脆弱的心。 那是一种介于结束与开始之间的微妙时刻,如同天边的晚霞,如同流星转瞬,极美中带着即将逝去的悲凉。 …… 水央察觉到身后的男人灼热的胸膛覆上来,他伸出有力的双臂紧紧圈住她。 “哥哥,打雷了。”她没回头,只启唇跟身后的人说。 陈嘉屹赤着胸膛,高大的身躯贴向水央的后背,低头柔情啄吻着她的脖子。 “嗯,不害怕吗?”他知道妹妹一直很害怕雷雨天。 水央摇摇头,时值此刻,她选择据实相告。 “没事,我早就不怕了,哥。” 今夜她的话似乎多了些,跟兄长道起过去时很是娓娓动听。 “小时候打雷,妈妈陪在我身边,后来换成哥哥。你后来出国了,有好几次,我特别害怕,书棠和可可就在微信跟我通电话安慰我,一直到很晚的。” 想起好友和妈妈,水央的脸上满是温然。 陈嘉屹抱着她的力气更紧了一点,他想起那两个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