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街上游荡。他说他对郑袖一见钟情,碍于身份卑微不能上门提亲,便听了他娘的话,先找机会将郑袖玷污,好威胁郑袖主动下嫁他家。” 贺兰香惊诧道:“好歹毒的法子,这周正他娘是什么人?胆大包天便算了,同为女子,如此阴狠的主意竟也能生出?” 谢折眉心略跳,借机讽她:“你三天两头去王家一趟,会不知道他娘是什么人?” 贺兰香正欲发作说谁三天两头去王家了,明明就去了一次。忽然心思一动,蹙紧眉头喃喃道:“周……他若是随母姓,那他娘岂不就是王朝云的贴身嬷嬷周氏?” 谢折未语,算是默认。 贺兰香长吸一口凉气,顿时感到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周氏的面相虽让她觉得不舒服,但接人待物都是一副温良谄媚之态,没想到私下里竟能毒到如此地步。 谢折欣赏着她那副极少流露出的震惊模样,觉得挺有意思,一身疲惫都没那么沉重了,饶有兴致地问:“周正今天杀还是明天杀。” 贺兰香先是下意识说今天杀,之后忙不迭道:“等等,先不急着杀,关着折磨两天便是,待等探清王元瑛那边的态度,再做定夺不迟。” 一个嬷嬷是不以为惧的,但王家人若借题发挥,反咬谢折无故关押他们的人,事情便有些麻烦了,毕竟眼下情况特殊,真相根本不宜声张,否则郑袖李噙露二人的声誉一个都别想保住。 贺兰香越想越觉得麻烦,一时无法归咎原因,便对谢折抛出记白眼道:“都怪你。” 谢折没接话,但眼神明显在斥她无理取闹。 “别看我,就怪你,”贺兰香理直气壮,“你若将那把剑收下,接见了她,送她走时再多派几个人跟着,她兴许便不会着了那个禽兽的道了,这种麻烦事也就不会找上门了。” 谢折:“我从来不用剑。” 贺兰香轻嗤,语气说不出的阴阳怪气,“知道,老侯爷喜欢剑,你恨他还来不及,当然不会喜欢了。” 气氛骤然静下,跳跃的烛火都仿佛为之凝滞。 谢折看着她,漆黑眼瞳寂寥冰冷,过了许久,问她:“你还知道什么。” 贺兰香无惧他身上的冷意,眼睛扫着房中老旧陈设,颇为得意地道:“我还知道,为什么你走到哪,都喜欢住在又阴又暗的后罩房,身上的衣物永远粗糙难穿,衣食住行一切从简,像个苦行僧。” 谢折不语,只看她。 贺兰香眼神绕了一圈,终与谢折对视上,眼中笑意一噙,如丝媚色便缠绕眼角,意味深长地说:“明面上看,是你不愿染上骄奢淫逸之风,让手下将士心生芥蒂。但其实,是你觉得自己不配,对吧?” “你娘在世时,一天的福没享过,一天的好日子没受过,没吃过山珍海味,没穿过绮罗绸缎,所以当你在享用那些东西的时候,你就会想起她,想到她到死都没有过上这样的生活,而你却触手可得。你就会很愧疚,很难过,吃穿用度越好,愧疚越大,越是难过。” 谢折眼眸幽深下去,深邃如渊,双唇紧抿一字未言,面无表情看着贺兰香。 贺兰香感受到他身上的凛凛杀气,巧笑嫣然道:“是不是这样呢,我的好将军?” 不等谢折开口,她见好就收,柔荑掩唇,俏生生地打了个哈欠,“不成了,太困了,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睡,别累坏了身子。” 然未等转头,谢折的声音便响在她耳畔,冷沉压抑的口吻,不容置疑地说:“过来。” 贺兰香步伐僵住,犹豫要不要过去。 内心短暂拉扯结束,贺兰香轻快抬过头,直视谢折冰冷的注视,从容不迫地走过去,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顺带抬起双臂搭在谢折肩上,脸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口脂清甜,润泽生香,二人四目相对。 贺兰香表面有多镇定,内心就有多忐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