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宫女走向殿门。 殿门一开,皓月当空,凉风袭身,长明殿下,万千宫灯尚未熄灭,一片溢彩流光。 有一道颀长清隽的身影屹立月下,背对殿门,面朝灯火,身边是守护圣驾的无数禁军,漆黑森然如刀山。 李萼敛了敛衣衽,抬头看着当空皓月,目露悲凉,轻轻嗤笑道:“原来十五的月亮,也不见得便有多圆满。” 她迈开步伐,与萧怀信的背影擦肩而过。 * 天亮前夕,拂晓时分,谢折出了广元殿偏殿,衣冠整齐无异样,两眼却猩红冒光,像饥饿许久终于餮足的兽,把惦记许久的猎物吃干抹净,心满意足返回巢穴。 “给她把衣服穿好。”他声音低沉至极,沾染沙哑欲气,“早膳多服汤水补身。” 细辛春燕小声称是,等他走后便连忙跑进偏殿。 门一开,甜腥浓郁扑鼻,女子体香与男子身上自带的麝香气息混合在一起,闻之令人口干舌燥,不必看也知发生何事。内殿榻上,睡死过去的美人遍体汙濁,如若从泥泞中打捞,无一处未沾雄性釋放而出的气息,连发丝上都是悬挂的汙痕,因太過濃稠流動性差,往下淌時都能拉出細絲。 春燕受惊捂嘴:“主子这……” 细辛忙道:“别说了,这事你知我知,连主子都不能告诉,否则又招她烦心。你现在就打盆温水过来,我给主子擦洗身子,你再把窗户打开,让风把气味都吹走,省得被闻出端倪。” 春燕应下,马不停蹄去做。 待水来到,二人用水打湿罗帕,将贺兰香身上头发上的秽物全部擦去,又将贴身小衣给她穿上,锦被盖好,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收拾了,再开窗散味,这才算忙活完毕。 转眼,日头初升。 殿中花窗半开,凝结窗上的露水被阳光晒化,蒸腾成雾,烟气似的萦绕在窗棂廊庑,丝丝往殿里渗透,打在玉瓶中新放的鲜花骨朵上,清香蔓延,压下了殿里残剩的暧昧腥气。 贺兰香历经极乐一夜,醒来遍体酥软,头脑昏沉,连喝了两盏茶水方找回三分清明,即便这样脑筋也难以转动,对梦境丁点印象不剩,只记得连厺了好几回身子,险些丢了卿卿性命。 “主子别睡了,先将早膳用过。”细辛端来早饭,见她伏在枕上发怔,只当她困意未消。 贺兰香回神,垂眸懒懒打量了眼身上,见寝衣整洁,便知昨晚自己未着寸缕的样子全被丫鬟看去了,不由得咬了下唇,略有嗔怨地先发制人,“你们昨晚上哪去了,半夜又热又渴,我想喝水都找不到人伺候。” 细辛动作一顿,忙道:“昨晚……昨晚上谢姑娘来找过您,奴婢几个只顾出去与她应付,不想便将主子怠慢,主子放心,奴婢以后再不会了。” 贺兰香本就假装生气,闻言思绪不由转移,诧异道:“姝儿?她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寻我做什么?” 细辛:“上头在您睡着后下了口谕,自昨夜起封锁宫门三日,所有官员女眷一律回到西内苑歇息,谢姑娘见您没回去,一时着急便找了来,来时气冲冲的,像是刚和什么人吵过一架,奴婢说您已经睡下,她不好打搅,也就回去了。” 贺兰香听后未多想,打算用过膳便前往西内苑一趟。 宫里的早膳并不比她在府上吃的精细,估摸是文武百官加上家眷,用膳的人实在太多,御膳房有点分身乏术,也顾不得去精雕细琢了,做熟了便端上。整张食案上唯一能入贺兰香眼的,便是一道松茸鸽子汤,像是单独拎出来做的。 不过入眼和喜欢是两码事,贺兰香孕吐未过,食欲算不得旺盛,加上身子余韵未消,脑子里情不自禁浮现昨夜的滋味,心思根本不在这,觉得差不多够腹中小的用的,便要歇筷作罢。 细辛和春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