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贺兰香,兴头上来了,继续去猜下一道。 这道是字谜,不过这回是看画猜字,画也蹊跷极了——一个人在散步,手里牵了条狗,其余没了。 不仅谢姝傻了眼,在场所有猜谜的人都傻了眼,不明白这能组成个什么字。 约有半炷香过去,摊主扬声道:“没人猜出来我可揭谜了啊!” 谢姝连忙举手:“等等等等!让我再想一下子!” 她拍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拼命去想:“遛狗遛狗,人牵着狗遛,人遛狗……” 忽然,她两眼一睁,激动地蹦跶起来,指着画喊:“是伏字!人字犬字部,这不就是人在遛狗吗!” “哎哟喂,这位姑娘实在厉害极了,来来来,这盏蟾蜍灯也是您的了!” 谢姝美滋滋接过,转头塞到了王元琢手里。 王元琢看着灯,无奈发笑:“好啊,好看的小兔子给你嫂嫂,癞蛤蟆就给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谢姝哼了声,没理他。 贺兰香听到耳朵里,没忍住,掩唇扑哧一笑,抬眼正与看向她的王元琢对上眼睛。 她未有闪躲,反而将持灯的手朝他伸去,眼神往他手中的蟾蜍灯瞟了瞟,示意与他换灯。 王元琢攥在灯杆上的手发紧了些。 他的手掌宽大清瘦,白皙如玉,手指修长似玉竹,骨节分明,很明显的提笔书生之手。可布在虎口的厚茧,和突起的青筋,又清晰地点明了,这也是双能握刀杀人的手。 在贺兰香的温柔注视中,王元琢摇头婉拒,转回了脸,许是灯火烘烤的缘故,耳后浮现一层薄红。 贺兰香亦未坚持,回过脸专注看灯上谜题。 这回的谜比前两回还要蹊跷,谜面是一盏灯,灯上绘着一株桃花,花下坐了位耄耋老人,仅此而已。 摊主说,这回是打一个诗人的名字。 谢姝这回泄了气,无比气馁道:“完了,我最不喜欢读那些酸诗了,能知道几个诗人,这局要坏。” 她让摊主给她点提示,摊主两手一摊,无可奉告。 谢姝瞧着灯上图案,急得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地嘟囔:“桃花,老头儿……那些文人不都爱咏什么梅兰竹菊吗,哪个老头和桃花有关系啊,桃花,桃花,等等!桃花潭水深千尺!是李白!李白!” 摊主嘿嘿直乐:“错了,这灯上可没有什么潭水,姑娘再猜猜看。” 谢姝骂骂咧咧。 在她身后,贺兰香凝视着灯上桃花,花下老人,不由得默默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 “——是唐寅。” 两道声音同时出声,贺兰香与王元琢看向对方,错愕过后,便是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 “对!就是唐寅!这盏喜鹊登枝灯归您二位了!” 谢姝代为接过做工最为精致的喜鹊灯,转头略为不好意思的对二人笑嘻嘻道:“我赢的前两盏灯都给你们了,那这盏灯理所应当便归了我了,我拿去跟我娘显摆一下,等会儿再来找你们。” 贺兰香自无异议,随她去了。 谢姝一走,护卫和随行婆子也跟着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她的心腹。人一稀疏,站在她旁边的王元琢便尤其引人注目。 清俊的年轻公子,又一身文气,到哪都是极惹眼的。 贺兰香没再往王元琢身上去看,甚至刻意与他拉远了些距离,佯装专注,细看花灯。 她在心里默数:“一步,两步,三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