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欲言又止,“我的耳铛还没拿。” 谢折又回去一趟,捡起她的耳铛。 天上,月色隐在乌云之后,有风过,树丛沙沙作响,宛若狼群经过。 谢折沿着溪流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地势逐渐开阔,天际也隐约泛起浮白,鳞云分布。 盛夏衣料薄且透,贺兰香柔软的身躯紧贴在谢折坚硬的脊背上,甚至能感受到他背上每一道疤痕的轮廓,二人汗水融合,已不知身上的气息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谢折。”她温柔叫他名字,环在他脖颈下的手,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有多热多沉,“你放我下去吧,我腿不软了,能自己走路。” 谢折无视了她的话,依旧迈开大步,没有要停的意思。 贺兰香心里清楚,谢折绝对不是担心累着她,纯粹嫌她走路慢。 她干脆又成了素日那个骄纵刁蛮的美人,扭着身子发起脾气,“我说了让你将我放下去!你身上这么硬,我都要被你硌死了!我夫君都没背过我,你凭什么背我!” 谢折猛地便低下身,将手抽回。 贺兰香站了个趔趄,感觉要不是念着她有孕在身,这家伙能将她顺手扔溪里去。 晨光熹微,谢折大步朝天,没有丝毫等她的意思。 贺兰香追了半晌实在追不上,干脆原地停下,捂起肚子啜泣:“哎唷肚子,我肚子好疼啊,疼死了。” 声音传出,谢折原路返回,眼中狼血未消,一派猩红之色,焦急眼神隐没在晦暗薄雾中。 贺兰香收起哭声直起腰,俏生生地朝他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他的前面。 微风清凉,有只蜻蜓飞来,停在溪水上,拨动一圈涟漪,浅浅荡漾开来。 谢折一直走在贺兰香的身后,没再往前。 三炷香过去,二人被找到崖下的士卒发现,一番周折,总算与焦头烂额的同伴们汇合。 *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多谢菩萨保佑,善男崔懿今日起吃素三年,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回到驻扎营地,众人各司其职,崔懿忙着拜天拜地,严崖守在谢折身边,贺兰香只顾安抚两个哭成泪人的丫鬟。 主帅营中,军医看完谢折的伤势,直道吉人自有天相,也就是他谢大将军,若换别人,岂有转圜余地。 谢折亲自动手将伤口用药酒擦了一遍,血红色的布团扔了一地,汗珠自额头滑至下颏,气息稳沉如常,“贺兰香情况如何。” 军医道:“回将军,张德满已经诊过脉了,说是胎像稍有不稳,但无大碍,只需调理即可。” 谢折持刃将肩上化脓之处刮下,喉结滚动,“那就好。” 严崖看着一旁刚拆解下的披帛,上面的牡丹花沾了血,越发妩媚娇美,一如所用之人。 他躬身:“属下失职,昨日未能将行凶之人抓捕归营。” 谢折放下刀,含了口药酒喷在肩上,喉头沙哑道:“无需再提。” 他听崔懿说过,当时场面太乱了,几乎所有人都慌了阵脚,哪顾得上抓人,等回过神,那少女早不见踪影。 再说即便抓到,把人折磨死,供出真凶,又能怎么样,一日不到京城,一日死无对证。 来不及更换干净衣物,谢折提衣系带,“传我命令,即刻拔帐启程,不得耽误。” 严崖皱眉,正欲规劝,军医抢先一步,苦口婆心,“将军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贺兰氏想想,她胎像正值不稳,合该休整一夜,容她平复一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