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也没必要沾上他这门麻烦的亲戚。 朝廷今日找了陈氏一家,他日也可能找到其他人,威逼利诱,又或是直接抓过来威胁他,道德绑架他?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会因他而死。 陈氏一家的出现,正好是个解决他身份暴露后,朝廷可能针对利用陈家人、他祖父、父亲曾经的同僚旧好这个问题。 陈云州会用雷霆手段,告诉朝廷,找谁来都没用,他六亲不认,便是姑姑姑父表兄妹又如何?他照杀无误! 牺牲陈氏一家,保其他陈氏族人安稳,就当是陈氏吃陈家的米长大,为家族最后所做的贡献吧。 “大人,后衙传来消息,七姑奶奶醒了。”柯九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云州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站起身往后衙走去。 陈氏病怏怏地靠坐在床头,面白如纸,眼睛通红,眼皮都快被手绢给擦破皮了。 看到陈云州进来,她一下子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直起腰拉住陈云州的胳膊:“云州,你姑父和表哥……他们……” 只开了个头,她就哭得不能自已。 陈云州宽慰道:“七姑,你别哭了,大夫说你的情绪不能起伏太大,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你就是为了雨沁表妹,也得打起精神啊。” 毛雨沁眼泪刷刷刷地往下掉,哀求道:“娘,你别哭了,求求你了,女儿只有你了。” 陈氏抱住她,母女俩嚎啕大哭起来。 陈云州站在一旁,只是叹气。 许久,陈氏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推开毛雨沁,擦了擦眼泪:“云州,七姑失礼,让你见笑了。” 陈云州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七姑哪里的话,咱们一家人不说这些。七姑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去余州想办法给姑父和表哥……收尸,让你们一家团聚。” 听了这话,陈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她死死抓住陈云州的手:“云州,谢谢你,谢谢你,要不是你,七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七姑节哀,先养好身体。雨沁表妹和小表弟还指望你呢,你可不能倒下。”陈云州宽慰道。 陈氏点了点头,握住手帕捂住鼻子,还是忍不住问道:“云州,你知道你姑父和表哥是怎么出事的吗?” 陈云州信口拈来,说得跟真的似的。 “龚鑫在江南被朝廷的大军打得节节败退,连失两州,急需兵力和粮草补充,就派了一支先锋营奇袭余州,打了个措手不及。前一天余州百姓都还在过平静的生活,第二天,乱军就围城了。” “乱军对余州发起突袭,余州城驻军太少,只撑了一天城就破了。入城后,乱军在城中大肆屠杀、抢劫,逢人就砍,官府和府库是他们劫掠的重点。姑父他们第一时间就遇了难,听说当天余州城内血流成河,遍地都是死不瞑目的尸体。” 听到如此惨烈,陈氏按住心口,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旁边的毛雨沁也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陈云州叹了口气:“七姑,咱们还是别说这些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跟表妹要保重身体。”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有意无意地提毛家父子的死亡,刺激着陈氏脆弱的神经。 陈氏伤心欲绝:“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你要这么对我,你叫我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办啊……” 陈氏哭了半天,最后哭得累了,不安地睡去,梦中都在抽泣。 陈云州“关心”了几句,以不打扰陈氏休息为由告辞。 出了她们母女暂居的院子,陈云州对柯九说:“吩咐下面的人,好生照顾七姑奶奶和毛姑娘。龚鑫的人攻破了余州,咱们桥州也不大太平,这段时间我得去军营。” 去军营是事实,但陈云州也是为了摆脱陈氏母女。 现在知道了“噩耗”,陈氏母女肯定是天天都要哭的,而且还会时不时地拉他过去。陈云州陪着她们演这一回就够了,哪有闲心天天应付她们俩。 不过他这话传出去,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那就是情势所迫,不得已,实际上他还是很关心陈氏母女的。 所以陈氏第二天又派人去请陈云州,听说陈云州因为余州陷落的事,去了军营后,她也没怀疑,反而更加相信了陈云州前一天的说辞,以为龚鑫的大军真的已经打入了余州。 因为大军突袭,时间太紧,丈夫和儿子没逃出城,最后落了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