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志斋外,花海在秋日的骄阳中尽情绽放。 殿内错落的光影却显得有几分清冷,御案上的计时的水晶刻漏,无声的流动着。 这水晶刻漏已有了几分现代钟表的雏形,水晶之中设木偶二人,每到整点两个木偶就会在其中击鼓,宣告时间。 洪武元年,曾有为元代皇帝服务的匠人,送了老爷子一尊这样的水晶刻漏,可却被老爷子直接砸碎。原因很简单,不当吃不当喝,花钱造这玩意不是脑子有病吗? 老爷子不但厌恶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且在早年厌恶一些恶习和可以让人沉迷的娱乐活动。 在京军官之中,若有人唱戏,割了舌头。 若有人打马吊纸牌,直接剁手。 蹴鞠,卸脚。 做买卖的,充军流放没收家产。 若是信奉白莲教,那.......无论是谁杀无赦! 吱嘎一声,水晶刻漏精美的小门打开,里面两个彩绘木偶开始转圈敲鼓,发出阵阵欢快的声音。 老爷子当初虽然砸了一尊,但制造的方法却流传下来。 这一尊是朱允熥登基之后,司天监和工部联合进献的礼物。 欢快的鼓声中,朱允熥的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 “臣毛骧叩见皇上!” 朱允熥的目光落在水晶刻漏上,微微弯腰看着精美的彩绘鎏金,“自己拿个墩子坐,朕有些话交代你!” “皇上面前,哪有臣的座位!”毛骧说道。 朱允熥直起腰,拿起桌上的茶盏轻啜,缓缓说道,“你去陕西一趟!” 毛骧没说话,低着头甚是谦恭。 他从来不问为什么,也不问怎么做。而是皇帝让他去做什么,他就想办法做好。 “陕西那边闹了白莲教!” 闻言,毛骧的眼神中终于多了些波动,似乎犹豫了一下,“臣在锦衣卫指挥使任上时,抓过许多白莲教匪。”说着,顿了顿,“白莲教要么不抓,一抓就是一窝。” “朕让你去,就是因为这个!”朱允熥放下茶盏微叹一声,“白莲教无孔不入,贫农佃户,地主乡绅乃至官府中人,都有可能是他们的信徒。” “无论是刑部还是锦衣卫,都是官面上的。对付这等妖匪,朕觉得你的人手,应该能奏奇功!” “皇上放心,臣定然把他们斩尽杀绝!”毛骧说着,又沉吟一下,“今日皇上不叫臣来,臣也要来见皇上!” 朱允熥坐在宝座上,揉两下太阳穴,“怎么了?” “大宁,宁王!”毛骧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很是冰冷,“有两个鞑子部族,率青壮归附。宁王没有奏报朝廷,私下拨给草原牧场,青壮年牧民编入宁王亲军!” 朱允熥揉着额头的手微微停住,“还有么?” “楚王!”毛骧继续说道,“有奏,楚王上月十五醉酒,酒后言,上疑我!并与周王,信件往来频繁。臣无能,不知其内容。” 霎那间,朱允熥嘴角泛起丝丝冷笑。 对于诸藩他从未敢放松警惕,前些年每当想起历史上的靖难之役想到朱允炆,他还觉得是朱允炆太过无能。而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下来,他也渐渐的觉察出一些别的东西。 历史上朱棣的造反,本就是大明宗室和朱允炆,大明文官和淮西勋贵的斗争结果。 这些藩王们,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