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就是大明之土。天下蛮子都是一样,治他们跟养儿子是一个道理,既要给饭吃,又要下手打。” “棍棒之下出孝子,打几次他们也就乖了!” 闻言,朱允熥暗中点头。 能把云南那边捋顺的官员,自然不是只知道之乎者也的腐儒。这张紞,看着老实,还真有些人狠话不多的意思。 “殿下恕罪,臣替黔国公一会!” 忽然,张紞走到沐春身边,一把抓着镰刀,“咦,公爷!这点活让你干的,下官都没脸看了,你没吃饭,手上咋一点劲儿都没有。下官那不成器的儿子,都比您割的快!” 说着,手上动作,刷刷几下麦子应声而倒,动作娴熟干脆,极具美感。 沐春脸上青筋乍现,却不能发作,只能嘴唇动了两下。 朱允熥不懂唇语,可也看得出来,是你狗日地几个字。 这两人在云南是老搭档了,相交十余年,明着是上下级,其实暗中早就如朋友兄弟一般。 此处又不是朝堂之上,他俩的举动也算不得君前失仪。再说此时大明立国不过三十年,也没那多小题大做,上纲上线的规矩。 不过,张紞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骂人的意思。 朱允熥在边上,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他这一笑,沐春脸上更挂不住。一屁股把张紞拱开,夺回镰刀,怒道,“一边去!” “下官这是在帮您,好好的田地,您这么一弄,跟进了野猪似的!”张紞嘟囔一句,对朱允熥说道,“殿下,您看黔国公就知道用蛮力。” 说着,又肃然对朱允熥躬身,开口道,“殿下,云南边疆与别地不同,民风彪悍,山民悍不畏死,常不服管束。一味杀之也不可取,臣去高丽之后,请殿下再为云南,选一踏实淳朴之官。一来辅佐黔国公,二来安山民之心!” 朱允熥赞许的点头,对张紞的观感又好了几分。 这人能在升官的同时,还想着云南之地的民情,属实难得。 “孤知道了!”朱允熥说道,“回头,你写一个条陈。把云南的民政难点,要务都据实奏来!” “臣遵旨!” “放松些,不用这么拘束!”朱允熥笑道,“你要割麦子?去田边拿镰刀就是!” “殿下稍等!” 稍后片刻,张紞手拿两把镰刀过来。一把放在朱允熥脚下,另一把他自己拿着,走入麦田之中,干起活来。 朱允熥脸上一僵,看看脚下的镰刀。 “我让你干活,你给我拿把镰刀什么意思,让我也干?” “我只说让你自己拿一把镰刀,什么时候让你给我也拿了?” 想到这些,心中不免有些恼怒。 这张紞不单是人狠话不多,恐怕将来也是个又臭又硬的大臣。 他拿镰刀给朱允熥的意思明摆着,天下就是田,臣子们辛勤劳作,身为君王,怎能不身体力行。 这时,田边又传来老爷子的呼喊。 “大孙,看啥呢,干活呀!你们三人,恁磨蹭!咱年轻的时候,一顿饭的功夫,能收三垄地!” 朱允熥无奈,愤愤的掂量下镰刀,加入割麦子的行列。 田边上,老爷子看着这一幕,也笑了起来。 郭惠妃小心的帮老爷子倒上热茶,小声说道,“皇爷,这种粗活,何必让殿下亲自干!” “妇人少插嘴!”老爷子不悦的横眉。 随后,看着田里,若有所思的说道,“咱当年,和大臣们说事,都是在田里边干边说。咱也知道干活累,也想躲清闲。可只要是心里刚有享乐的念头,一模着锄头镰刀,就什么都忘了。” “这是磨心,磨练的是浮躁,心气。啥时候大孙能真的踏踏实实的,不嫌这些小事累赘,才算真的长成了。到时候咱,也该...............” 老爷子说这话时,并未避讳郭惠妃。 他说得轻松,甚至隐隐带着些期许之意。 可是听在惠妃娘娘的耳中,却如遭雷击惊骇欲绝,再看向田中朱允熥的眼神,已是和往日截然不同。 天下,早晚都是皇太孙的,早晚而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