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后面就走后面……总之不要你管。” 江临渊愕然看着眼前倔强反抗的小师妹。 之前沈黛闭关调息的一个月,他没有着急去责问她说要退出师门的那些话,是他觉得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不过是小女孩一时赌气之语。 但如今,他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被沈黛如此当众下了面子,江临渊的神情不免冷了几分。 “不要我管?那你是要去山下做个无依无靠的散修吗?修士若没了门派庇护,如丧家之犬,这世道艰险,你以为你一个区区筑基期修士能做些什么——” 他眸光如刀,割得沈黛心脏刺痛。 其实江临渊话说得没错,纵然纯陵千般不好,但没有门派庇佑,修士连一个能够安心修炼的地方都很难找到。 可江临渊要说没了门派庇佑她便是丧家之犬—— “你错了,大师兄,我能做的可比你想象得要多。” 这世道再艰险,也艰险不过人心。 她当初也以为纯陵可以庇护她,可最后,却是她送了纯陵弟子们一条生路,断送了自己的命。 江临渊眉头紧蹙,听不懂她话里的深意。 而周围的纯陵弟子皆面露不屑,只等待会儿看沈黛在今日这样的大场面出丑。 站在人群之中的宋月桃默默瞧着这一幕,似乎脚下微微挪动了一步,可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就在沈黛与江临渊两人剑拔弩张之时,立在长阶中央的青年忽然止步回头,温声唤沈黛姓名。 “黛黛。” 兰越眉眼温润,亲切得仿佛自家长辈。 “既然那里没有你的位置,要和我们入殿吗?我看玉摧宫里面的椅子倒是很多,想必,能给我们匀出几个位置。”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能在玉摧宫入座的,皆是仙门五首的掌门和长老,就连他们的徒弟都只能站着,以示师徒尊卑,上下有序。 这人何德何能,能在玉摧宫有一席之地? 众人皆不敢相信,可太玄都的灵枢长老偏偏就立在前方为他们一行人引路,还有那一辆清风穿云辇—— 惊疑不定的目光,渐渐的,变成了复杂的羡慕和妒忌。 这群人,是太玄都掌门的座上宾。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而他们原以为会当场出丑的小师姐,也即将先他们所有人一步踏入玉摧宫,与那些高不可攀的仙门擎首们位列同席,引荐相识。 这样的机遇。 这样的万众瞩目—— 沈黛全然没有料到兰越会邀请她一同入殿,愕然定住,半响都没回过神。 终年覆雪的宫阙前,凛冽寒风呼啸而过。 风吹动少年的玄色衣摆,站在台阶上的谢无歧回过头来,漆黑如深潭的眼眸里映着沈黛孤零零的单薄身影。 他从长阶走下,停在了沈黛面前。 谢无歧的神情始终是从容慵懒的,却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沈黛从江临渊的手里夺了过来。 离得近了,更能看清少女泛着红的眼圈。 她并没有哭,只将黑白分明的眼睁得大大的,其实看上去还有些呆。 “愣着干什么?” 英姿飒爽的少年仙君勾唇笑了笑,他握着沈黛的手攥得并不紧,仿佛是为了让她随时都可以挣开。 可他的指尖是热的。 和台阶上青衣墨发的青年仙尊,眉眼冷峻的剑修师兄,一样温暖炽热。 呼啸的风雪在此刻静寂无声。 天地间唯余谢无歧带着些许戏谑轻佻的嗓音。 “小仙君,你要不要跟我们走啊?” 第十章 外面那些普通的宗门弟子们满心疑惑,但玉摧宫内殿坐着的掌门们却心里十分亮堂。 “掌门,重霄君身旁那个空着的位置,是给谁留的啊?” 云梦泽掌门带来的弟子是第一次来宗门大比这样的场合,看什么都新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