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渐低,又临近年关,京中的夫人、姑娘都要筹备过年的事宜, 济慈观也就因此冷清了下来。 不过与往年不同, 今年要格外萧条一些,因为观里住着一位“祈安仙姑”。 虽然名字好听, 但是京城里的人却全都从这个名号已经新晋皇后的反应中,嗅出了一抹不寻常的气息。 身为预言了大祥瑞的人, 不但没有得到任何嘉奖,反而是被一道圣旨变相软禁在了济慈观当中。 而身为亲姐姐的皇后竟然一没求情, 二没哭闹, 三竟然屡次拒绝其母觐见, 完全没有为妹妹求情的意思。 还有那块所谓的凰鸟神像,自运进宫后, 就如同泥牛入海,不但宫中无人提起, 就连程敬宗本人也是讳莫如深。 种种迹象销表明,无论是预言还是神像都不得皇帝的欢心,甚至是惹怒了皇帝。 所以京城之人不但心照不宣地远离了济慈观、远离了程家,就连想要如法炮制一些“祥瑞”的人, 也悄悄地掐灭了这个念头。 在济慈观最偏僻的一处小院里, 越过门口的两个守卫后, 齐宣终于见到了躺在榻上的程雪瑶。 “王爷。”榻上的人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 若不是这个声音听起来耳熟,齐宣觉得自己不会把眼前这个面颊塌陷,嘴唇惨白的人与程雪瑶联系起来。 上一次在宫中见到时,她还是气色红润,踌躇满志,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样子。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王爷,”程雪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谢谢您来看我。您也知道,我一向怕冷,去年这个时候就染了风寒,为此您那时来看我,我还回绝了。如今我旧病复发,咳咳……因此,雪瑶想请王爷代我向陛下求情,准我出观回家修养。” “这块玉佩是我当年不懂事,从姐姐那里偷拿的,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说罢,她伸出手,将玉佩递了过去。 有那么一段时间,齐宣曾想过把这枚玉佩拿回来,毕竟那是他当年留给元瑾汐的信物,有特殊的意义,不想让它落在别人手里。 但如今,这枚玉佩在他眼里,已经变得污秽不堪。 “王爷这是还在记恨于我么?”她的声音透着满满的委屈,“虽然,我不是那个人,但再怎么说,你也曾经真心实意地关心过我,难道王爷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在这里么?” 一番话说完,她又是一通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看上去可怜又凄惨。 只可惜,这些在齐宣眼里都是无用,无论她表现得有多可怜,只要他一想到元瑾汐差一点实在她的手上,他对她就只要厌恶,而没有半分同情。 “程雪瑶,本王一直有个疑问,”齐宣缓缓开口,“元瑾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找人加害于她?” 程雪瑶明显地慌乱一下,但还是强自镇定地说道:“王爷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 “上元灯节的绑架,泗水河上的刺杀。你找的刺客已经把一切都交待了,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只有你自己还在认为是神不知鬼不觉。” “怎、怎么可能?”程雪瑶不敢相信,那件事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一年,她以为早就事过境迁没人在意了,却没想到齐宣一直在隐忍。 而她竟然还想要让他去替自己求情。 “不,我什么都没做,一定是那人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干。” 齐宣眯了眯眼睛,但心里并没有过于动怒,因为这个情景完全在意料之中。 “你可以不承认,本王也不需要你承认。你就在这里终老吧。”说完,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程雪瑶猛地爆发出一声喊,蜡黄的脸上显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她知道自己完了,心里最后一点希望消失后,恨意也全都爆发开来,“齐宣,你明明早就该死,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 此时的她完全被愤怒和恨意吞噬,眼睛里满是恶毒与疯狂。 饶是齐宣知道她恨他想让他死,但也没有想到她的恨意竟是这样的深,“程雪瑶,本王自认从没做过任何对你不起的事情,你为何如此恨我,非要我死不可?” “因为你本来就该死。你本该在去年这个时候出发前往江州,然后在泗水河上遇刺身亡,死讯在除夕那天传回京城。” 本该?齐宣眉头深深地皱起眉头,去年这个时候,若不是遇到元瑾汐,他还真就会下江洲。 可是那件事是皇兄秘密吩咐他的,就连旨意都是派人现传,他连身边的严陵都没有透露,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