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清嘲讽一笑,罢了,随她们去吧,或许她这辈子,就是亲情缘薄。 既然母亲不在家,她也就没了顾忌,直接躺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刚刚睡到一半,就被小莲匆匆摇醒。 “姑娘,老爷来探望你了,就在屋外。”小莲一边说话,一边往她的脸上扑了些粉,并压低声音,“一会儿说话虚弱些。” 程雪清忍不住想笑,自己这个婢女向来是个直脾气,如今也学会演戏骗人了。 “扶我起来。” “可是……好吧。”小莲说得不情不愿的,自家姑娘早上刚刚开窍怎么这会儿就要犯轴了呢? 程敬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向懂事听话的大女儿正被婢女扶起,长发如墨般披散,衬着她的小脸更显惨白。 “不是说生病了,怎么还起来?快躺下。” “没事,父亲来了,女儿怎么能躺着。” “你我父女还讲那些虚礼做什么。昨天的事确实委屈你了,但你母亲那么做,也是为咱们家好,为了你好。只要雪瑶能与颖王定亲,咱们就是颖王府的亲家,到时候不止父亲要升官,就连是你的婚事也会有着落。” 看到父亲一脸兴奋的神情,程雪清想要提醒的话有些说不出口,可是父亲毕竟养育了她,她不能眼睁睁看他出笑话。 “父亲,颖王行事,一向出人意料且令人捉摸不透。自从去年开始,他对雪瑶就冷淡了不少,那个婢女也不见得完全就像传言中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替身。到时这门婚事若是不能成,咱们家恐怕要受耻笑。” “不过就是个婢女,颖王再宠又能如何?一时新鲜而已。虽然这半年来颖王的确没来探望过雪瑶,但那是雪瑶自己没想通,冷落了人家。眼下颖王即将回来,只要让雪瑶多主动些,这门婚事肯定能成。” “至于那个婢女,根本构不成威胁。顶多到时候让雪瑶点头,把她收了房就是。皇家可不比别处,最重门第,咱们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世家,但为父也是朝廷五品大员,难道还能争不过一个婢女?” 程雪清心里暗叹一声,“父亲说的是。” 她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后面如何,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同一时间,刚刚下朝不久的齐晖,又一次地去了坤宁宫。 “阿囡……”齐晖对着那幅他亲手画的阿囡画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启齿。 沉默了许久,他才复又开口,“你会怪我么?” —— 盛京城的城门处,原左都御史尹正新,正在倚在城门边上,看着兵丁检查进城的人。他的面前,放了一个箩筐,里面放了不少铜钱。 自古以来,但凡进城,都要交城门税。一涉及到钱财的事,就必定会有贪腐,前朝到了末期是,城门官吃拿卡要几乎成了常态,一度被认为是油水最足的差事。守一天城门,收取的贿赂甚至能顶得过一个月的俸禄。 大梁建国以后,虽然对这个税赋进行过大力整顿,但进城的百姓仍然会面临城门官的盘剥。直到齐晖登基,才将这一税赋明码标价,每人一个铜钱,不分男女老幼。 不过即使这样,也避免不了有些兵丁会借口找茬,克扣一些东西。 “诶,我说你差不多行了,再捏来捏去的人家的菜还怎么卖?”尹正新靠着城墙,样子虽然懒洋洋的,但声音里的威严却是十足。 兵丁一听立刻收回了手,同时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顺了一根黄瓜,然后挥手放行。尹正新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城门官,但人家可是做过左都御史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官复原职,没人敢与他对着干。 尹正新对这个小动作虽然看在眼里,但却没有吱声,等到那人来到他面前准备交城门税时,挥了挥手,“走吧,早卖完早回家。” “诶,多谢大人。” 齐宣在马车里看了一会儿,不由有些好笑,下车走到他的面前,“这不是尹御史么,怎么前来守城门了?” 尹正新懒洋洋地抬起头,看到是齐宣,这才赶紧起身行礼,“九品城门官尹正新,见过颖王殿下。” “免了,你这是又说了什么事情惹得我皇兄不高兴了?”齐宣明知故问。 尹正新却是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一本正经地道:“殿下身为一朝王爷,陛下钦定的钦差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