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扭过头,看了看站在在自己身边的刘胜,“你去行刑。” 刘胜大声道:“是。” 这一下,底下的陈班头可是慌了。刘胜孔武有力,又能站在齐宣身侧,明显是练家子。若是他懂得打板子的窍门,不用三十,十杖之下,自己就得归西。 “大,大人。”李石柱扭头看向一旁的夏兴昌,但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无奈之下,只得暗暗祈祷这人只用懂使蛮力打人,同时暗暗提气,准备硬抗三十下板子。 刘胜走下堂来,接过衙役手中的杀威棒掂了掂,露出一股晦暗不明的笑,然后把棒头掉转,带着风声,对着李石柱就打了下去。 早在他掉转杀威棒时,李石柱的心就彻底凉了。这棒子可是有讲究的,一头棍子里有铁疙瘩,一头没有。 以往在公堂之上,若是他们事先收了贿赂,就用木头那端打人,若是没收,自然就是用有铁疙瘩的那头。 只一下,李石柱就破了功,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 紧接着一棒又一棒,打得虽不见有多血腥,但李石柱先前还能叫得大声,越往后声音越弱,数过十五下之后,已经发不出来声音。 数到二十的时候,刘胜停了下来,上前查看了一下道:“回禀王爷,昏死过去了。” “罢了,暂且记上。十日后再打。” 这也是齐宣一贯的作法,打人就往狠里打,然后通常不打满,留下十杖用作威慑。 很快,有其他人上来,把李石柱拖了下去。这时众人才看到他的身下早已是一瘫鲜血,拖行过的地面,留下两道刺眼的血迹。 堂上一时间鸦雀无声。连公堂外围观的百姓,也都噤若寒蝉。 一直以来,齐宣的形象都是温文尔雅的王爷,为了查私盐竟然能派人上街喊道,希望百姓见谅。再加上他面相俊美,不自觉地就让人觉得他是个好说话、没架子又没脾气的人。 不然,李石柱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跳出来。 没想到,一朝翻起脸来,竟也如此凶狠。 “众官员及衙役听着,你们是我大梁朝的官员与衙役,维护的,是我大梁朝的律法与百姓,不是某一人、某一府。今日之事,如有再犯,杀无赦!” 惊堂木一响,震得所有人都激灵了一下。 公堂之外,先是沉默,随后响起一片叫好之声,百姓们纷纷跪下,口呼青天大老爷。 夏兴昌坐在下首,脸上火辣辣的。齐宣这话,就是公然打他的脸。 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无论齐宣查没查到福.寿.膏,都不会与他善了,他与他之间,只有你死我活这一条路可以走。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哪怕你贵为王爷,也得死。 心中计议已定,夏兴昌脸上更加诚惶诚恐,“王爷教训得是。这一次能得王爷前来巡视江州,实为江州百姓之福,江州官员之幸。” 齐宣心里冷笑一声,脸上也是同样的诚恳,“夏大人谬赞了,本王自当与夏大人共勉。” —— 江州城外破庙处,一个黑衣人正抱着一柄刀坐在那里,阳光透过屋顶破烂的洞口照入,映在他的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白纸扇就是这时走进破庙的,刚一踏入,那黑衣人就睁开了眼睛,射出两道凶猛的目光。随后面前的刀被无声地拔出一寸,锃亮的刀身,射出一片寒光。 看到他睁眼,白纸扇掏出一个布袋掷了过去。 黑衣人伸手接住,看也不看,直接倒在地上,竟然是两个黄澄澄的金锭。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两锭奉上。”白纸扇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据说东瀛武者能杀人于无形,这事是不是真的,他不清楚。但眼前的人,给他的压迫感,却是实实在在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