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旻转头看她。 玉桑忙道:“那些话都是……” “都是实话。”稷旻顺道接口。 玉桑:不,你别这样。 待走到门口,稷旻侧身面向玉桑,轻轻笑了声,并不见怒。 “你说得对,但着个亲王虚名,权势皆虚,家财微薄,是该先准备准备,再行成家。” 玉桑轻轻抬眼,一双乌溜溜的眼盯着他,默默观察。 稷旻微微倾身,与她面对面:“宅子,多大比较好?” 诶? 见她怔愣,稷旻耐性道:“既然要踏实务实,就实得彻底些,具体要什么样的,要多少,我得有个数。” 玉桑抿出笑来,又竭力忍住,故作正经:“那……还是大些好,我出门太久,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到处走动,最好有那种大大的宅子,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窝在宅子里玩儿都不会腻最好!” 稷旻由始至终都含着浅笑,仿佛她此刻要他在天上造个天宫,他都甘之如饴。 已经运用自如的左手抚了抚她的鬓发,稷旻郑重如起誓:“好,就要那样的,你等我。” 玉桑点头,手从毛茸茸的袖口伸出来,摸了摸他的脸:“嗯,等你。” 稷旻微微偏头,主动蹭了蹭,心满意足。 …… 很快,誉王殿下再掀壮举。 在未婚妻死而复生后,他竟将用全部家当建成、据说是用于纪念未婚妻的观星楼改为悲田坊。 所谓悲田坊,是救济贫民之所,亦可收留无家可归的老人幼童亦或病患。 此举一出,民间对誉王更是赞赏不已。 然而,此刻的誉王已没有功夫去品味旁人的赞美。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好不容易盼回娇妻,理当加紧操办婚事甜蜜一番时,他皇命一背,潇洒南下。 彼时,第一条漕运线已初步成型,接下来便是完善和开拓。 与此同时,漕田共治也有了显著成效。 稷旻自请南下,继续完善这两大要务。 于是,在某个晴空艳阳的日子,当一众农官跟着昔日的太子、今朝的誉王一道挽着裤腿下田,又满腿泥泞的从水田里上来时,忍不住聚在一起议论。 ——怎么来咱们这儿了?真的只是为了革新农事吗? ——听说誉王殿下刚刚办完废皇子稷阳通敌卖国的事,现在来咱们这儿,不会是我们之间出了一个内鬼吧? ——古剌不都打趴下了吗?还有奸细混迹在我们之中?我们一群农官,有什么好打探的? ——也许是想偷学我们的种田知识,也实现一回增产?毕竟吃饱了才能再打仗啊! ——还打呢?古剌都被瓜分了,大概只有等着遗落民间的皇子搞事了吧…… “你们在说什么?”男人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热络八卦的农官们。 众人一回头,纷纷一个激灵,比看到誉王还紧张。 “韩司卿,我、我们没说什么。” 明明才开春,日头却烈得很,一众州中农官汗流浃背,不知是被日头晒得,还是被这两位同临本州的大佛给夹击着吓得。 是了,原本司农司的事是废皇子稷阳参与,韩唯协助。 后来稷阳身死,韩唯放着京中高官厚禄事少权多的大官不做,自请下放,哪里累就往哪里跑。 好巧不巧的,这回,他撞上了同样来找事做的誉王殿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