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是他从前绝不屑于做的事情。 可若不是这样呢? 上一世的姐姐无所不知,古道伯伯与江夫人对她言听计从,如果是姐姐做了什么呢? 再者,若太子记得一切,岂会对韩唯毫无芥蒂? 一旦他真是让韩唯来查江家的事,她很难不多想这里头会不会有诈。 韩唯短短数年便攀升高位,是他真的有能力,还是做事不择手段只求结果与功绩? 江家陷入风波,这件案子要怎么审,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姐姐。”玉桑眼帘轻抬,平声道:“你有没有十分相熟的人,因一些变故与风波,变得判若两人,连你都不认得的?” 这话问的没有边际,但语气藏不住心事。 江慈见惯了她明媚灿烂的模样,一时有些不习惯她心事重重,便也认真对待起来。 “这个……倒是没有,怎么了吗?” 玉桑这才笑了,借口道:“这不是要随郎君进京了吗?我今日出门,遇见些故人罢了。” 江慈便当这是她过往的私事,那些过去的故人,也拿不到台面上说。 她轻叹一声,“这有什么,变了就变了,人总是要变的。觉得不和了,断了往来就是,何必纠结。” 玉桑没说话了。 江慈察觉气氛不对,也不好再说什么,简单安慰了两句便送她回房。 玉桑抱着一盒首饰,刚进门,瞧见站在妆台边的太子。 她的妆奁被翻开,太子随手捻了朵珠花,闻声转过头来。 “去哪儿了。” 玉桑走过去,将盒子放到妆台上,与妆奁并在一起。 她看了一眼被打开的妆奁,如实道:“奴婢取了些金饰,拿去换了钱。” 太子盯着她:“你缺钱?” 玉桑的回答,是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荷包,扯开系带,倒出一对儿玉戒指,还有一对翡翠耳环。 她跪地请罪:“郎君恕罪,奴婢是觉得江夫人送的衣裳不适合都用金饰,心生贪念,这才用金饰换钱,又令置其他样式的首饰……” 太子看着她的发顶,顺手将手里的珠花别入她发间。 玉桑只觉发间一凉,手臂被握住,人被扶起来。 太子含笑看着她:“许是我之前没有说清楚,今日不妨道明。这东西给了你,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玉桑笑笑:“多谢郎君。” 太子这才望向她抱进来的那个首饰盒子:“这又是?” 玉桑答:“是江夫人送的,为答谢奴婢在应付对江娘子的照应。” 太子似是咂摸了这话,意味深长道:“是该谢谢你。” 他目光幽深的望向玉桑:“所以,桑桑是被江夫人一盒首饰感动了,忘了自己答应我的事吗?” 他还是提了。 玉桑脸上的笑意淡去,重新跪下。 太子不动声色的观察她。 “桑桑在长史府做的那些,其实只是为了套取江夫人与江娘子的信任。可惜,无论桑桑怎么试探,都察觉不了任何破绽。” 她扬首望向面前的男人:“桑桑以为,江刺史是无辜的。” 太子的眼神泛起一层薄薄的冷意。 到了最后,你还是毫不犹豫的偏向他们是吗? 他蹲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也就是说,你一无所获?” 玉桑与他对视,把曾经说过的话再说一遍:“郎君为何笃定,桑桑一定有所获?是有确凿的证据,还是有明确的线索?” 太子直接跳过她的问题,低声道:“不是说想为我做事,为我分忧,立下功劳,跟在我身边吗?这些,是骗我的?” 玉桑唇线轻抿,垂眼道:“郎君只当是桑桑无能,本也不配跟在郎君身边……” 太子猛地甩开她的下巴,浑身泛着寒意:“你的确不配。” 他冷着脸往外走,走了两步又顿住:“既然你自认无用,我便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查这件事。” 玉桑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身影,搭在腿上的手紧紧握住,起身走了出来。 飞鹰和黑狼已随行离开,院中空落无声。 玉桑转过头,目光落在太子的书案上,喉头轻滚,吞咽一下。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赌一把。 …… 江慈送完首饰,回去同母亲复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