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夏日, 艳阳高照,知了都被晒得没了脾气。可这阳光却抵达不到枯宁狱中。 枯宁狱坐落在七绝殿的地下,这几年进去的弟子不少, 活着出来的却鲜有。 狱内,枯黄色的烛台烧了一整夜,最终只剩残躯在在斑锈烛台底垂死挣扎。它们不甘地摇晃着,想要给这四周残破的石墙留下一点涟漪。 可最终,就这几缕飘渺的烛光也被无边的黑暗吞噬殆尽。 黑暗中, 只能听见一个男子气若游丝的喘|息声。 他的双手被两条冰冷坚硬的铁链紧紧锁住,吊挂在两边,铁环在他瓷白的手腕上磨出道道血痕, 从他手臂上蜿蜒的鲜血血迹就可知,他已被囚禁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原是剑派里最受人敬仰的大师兄,却被假的师尊以伤害同门为由关了起来。 一道刺眼的光从门口|射了进来,他下意识挣扎地扭过头。因为扯动, 粗粝的铁链将他手腕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磨破,鲜血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下,与汗水聚集后低落在水面上。 原来男子的下半身被浸在水里, 幽深的池水淹没至他的胸口, 湿冷又压抑。 浸在水中的银发在主人的挣扎下甩动, 犹如被鱼钩刺入而奋力游动的美丽银龙。 旁人看到这般场景都要怜惜一番,门口走进来的女子亦是。她抬手一挥, 将四周的蜡烛换新点燃。踱步到池边,半跪下来,从水中打捞起男子美丽的银发,捧在手中细细抚弄。 君晰,真是对不住你了。 柳长老既然觉得抱歉, 不如放了我。 叶君晰抬起他红水晶似的眼眸,冷冷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她原本是乐师妹最爱戴的师尊,如今却被另一个灵魂占据,而今她突然来看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女人将他的银发重新放回水中,轻柔地仿佛像是再放生一条鱼:不行,你必须呆在这里。 就算我认罪,云黎也伤不至死,你们没理由将我一直关着。 女人听完他的话反而笑了,默默地站起身,抬手做了个轻招的手势。 铁链开始缓缓上升,将他从水中提了起来,伤口被铁环勒得更深,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池清水瞬间被染红。 他无力地抬起头,昏黄的烛光中,叶君晰看见牢狱顶部纵横交错的轨道犹如迷宫,铁链底座在其中七拐八绕将他强行带到柳司纯面前。 金色的灵力光柱从柳长老的指尖射出,直接将铁链底座击碎。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即便链条已经放松,他此刻也无力站起来。被吊了太久时间,冰冷的石板地都能给他带来些许安慰。 耳边传来柳司纯的脚步声,头晕目眩中那恍惚能感觉到她将自己的双手的铁环解开,拖着自己的双臂将他抱在怀里。 他实在是太累了,狱内降灵阵和他脖颈上的黑环封住了他体内的灵力,让叶君晰此刻与凡人无意。他又受了这么重的刑罚,此刻就如同一个破布玩偶任由柳司纯的摆弄。 嘴里强塞了一粒药,入口即化,药理低能的他也品不出这是什么药来,只觉得周身的疼痛减弱了不少,可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睁眼都是十分困难。 啪,啪啪 一阵水渍的声音响起,空气中黏腻的血腥味更重了。似乎是柳司纯用手拍着满是血迹的地板。 对,就是这样,那天也流了这么多血,她的头,她的身|下,好多好多的血 柳司纯在说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成功将合同送过来。柳司纯捧起他的手,在上面亲吻,他厌恶地想要躲开,却毫无力气:嫂子,你原谅我,好不好。暴雨谁能料到,我只不过是在公司开了信号屏蔽,让他接不到你的电话而已。我都是没事的,你可以在这里和他长长久久的,我做你们的媒人,我将你一步步培养成嫂子的样子,就算是赎了罪过了,哈哈,哈哈哈哈\ 叶君晰搞不清楚柳司纯在说什么,待他昏迷后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冰床上,转头便见郑秉一和柳司纯齐齐站在他的面前。 柳司纯的回答:叶君晰,我们不打哑语了。我们已经知道你打算再仙界大会上告发我们一事。 也许是药物的作用,他此刻像是被封印在了冰床之上,浑身麻木,连冰冷的感觉都被削弱了,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这话说全:所以你们要取我性命? 郑秉一:不,杀你就无需非那么多周折。 柳司纯:你是沈向卿他夫人的转世,所以我们打算留你一命,将你的灵根换给郑秉一。我已经给你喂了醉凝散,待会儿取你的灵根,不会觉得痛的。我会将你的记忆好好洗干净,忘却这些,向卿会喜欢一个听话的徒弟。 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