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所料不错,林不羡明白了那三个字的含义,而云安一反常态的落荒而逃也印证了林不羡不敢断定的猜想。 待云安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林不羡坐到禅房的火炕上,手肘点在炕桌上,扶住了额头。 适才,有那么一瞬,林不羡是想叫住云安的,这种念头很强烈,就差那么一丁点就打破林不羡的理智了,但在最后一刻林不羡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她觉得,就此结束这个话题,让彼此分开独处,对自己,对云安来说,都好。 留下来做什么呢?左不过徒增尴尬罢了,万一自己不小心再说出什么话来伤到了云安的心,那不是更加得不偿失吗?况且,林不羡也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好好消化一下这件事。 林不羡还记得当年她听说玄一道长的这番言论时,是如何的无法接受,只不过对方曾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林不羡才强行把不敬的念头压了下去。 万幸,也正是玄一道长的种种,给了林不羡足够的接受能力,否则林不羡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否能表现的如刚才那般平静。 同性林不羡喃喃说出两个字,第三个字她却怎样都说不出口。光是在心中暗自过了一遍,林不羡都觉得是一种罪过,是一种违背常伦,违背礼法,违背妇德,有损家族声誉的罪过。 林不羡的眼前又闪过了云安落荒而逃的身影,只能发出一阵悠长的叹息。 她看着禅房没有关严的门,不禁在心中暗自询问:自己会因为这件事厌恶云安吗? 林不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心里很乱,零零散散的东西一下都冒了出来,有她自小接受的教育,还有读过的《女戒》《妇德》 ,还有这一路走来遇到过的许多事情,到最后闪过了云安的身影。 心,似乎没有那么烦躁了,林不羡努力引导自己重归平静,答案也似乎清晰了起来。 不讨厌的。 哪怕是林不羡觉得云安说的那三个字惊世骇俗,有违天道,即便林不羡自己无法接受,但她觉得自己并不会因此就厌恶了云安。 甚至有一个神奇的声音在林不羡的心底温柔地说道:云安本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她的一切都是特别的。 云安虽然心情不好,却也没有忘记礼数。出门在外的,自己的一言一行不仅仅代表个人,还代表了林不羡和整个林府的脸面,在外人的眼里自己是林不羡的相公,自己若是失礼,林不羡的脸上也挂不住。 云安来到适才的禅房,向林夫人和玄谷,玄苦两位道长辞行。 娘亲,二位道长,天色不早了,我先下山去到外院休息,免得天黑以后山路难行,明日一早我再来。 林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已事先命人清扫了小院,留了食材在院中,你带几个丫鬟下去伺候,吃了晚饭,早些休息,明日辰时开饭,清虚观的斋菜是最好的,莫要错过了。 是,娘亲。娘亲,二位道长,晚辈先行告退了。 去吧。 云施主慢走,恕不远送。 云安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折返回来,端起手臂朝着林夫人和玄谷,玄苦两位道人行了一礼,说道:二位道长,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云施主无须多礼,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我娘子她身体不适,我听她说后天有连续三日的道场法会需要跪经,我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我就想问问,我可不可以替她跪啊? 林夫人赞许地看了云安一眼,玄谷,玄苦二人对视一眼,最后由玄谷说道:小林施主每年都会随着夫人到山中小住几日,对道法的诚心我们都是知道的,既然小林施主身体不适,云施主又愿意代替她参与道场法会,自然是可以的。 谢谢道长,那我就先走啦,不打扰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