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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8)


水牛看起来格外的温顺, 继续拉着石磙。

    这是要去哪儿啊?

    程宴平拎着个竹篮子,笑着道:去给赵吼送些水,他这几日上火, 得多喝水。

    龙门镇的水田原就不多,几日的功夫原本黄灿灿的一片稻田, 只剩下些戳在田里的稻茬子, 他站在小苍河的堤上远远瞧去,只见大片的空地里有人正在犁田。

    间或有几道极具腔调的吆喝声传了过来。

    只是简单而短促的几个音调, 配合着手里的鞭子便可以让犁田的水牛知道何时该转弯,何时该停下。

    庄稼汉子的声音格外浑厚而富有磁性。

    程宴平一路走到自家的田边,犁田是个体力活, 虽前头有牛牵着,可扶着犁的人也得有力气, 否则犁头不能入土里便不能将板结的泥土翻过来,再一个若是扶不住犁, 也很危险,会被牛给拖走的。

    赵吼光着上半身,身上满是汗珠,在日头下愈发显得他小麦色的肌肤晶莹透亮。

    嚯!

    赵吼见程宴平来了,喊了一声牛便停下了,他将架在牛脖子上的工具取下, 大水牛性情温顺,摇着尾巴吃着田埂边的绿草,也不乱跑。

    你怎么又来了?

    程宴平:!!!

    这话听的怎么这么耳熟呢?前些日子无事,赵吼总是一日无数趟的往学堂里跑,他记得他当时也是说过这样的话。

    程宴平哼了一声。

    这人怎么这般爱记仇呢。

    等明儿我就不来了,活该让你渴死算了。

    赵吼接过他递过来的碗,仰头喝下,许是喝的太急了,有水顺着的下颚往下流,凸起的喉结上下翻滚着。

    程宴平莫名就觉得浑身热了起来。他拿手扇了扇风,暗道秋老虎可真是讨厌,马上都中秋节了怎的还这般热。

    赵吼喝完,抬手抹了把嘴。

    怎么又是梨子水?

    程宴平将碗收进碗里,这叫冰糖雪梨。

    赵吼可不想在种小事上与他争辩,站进一旁的水渠里清洗身体。

    我听二德说,他想娶豆腐西施许嫂子。他弯腰先是捧了把水洗了脸,又道:我瞧着这小子就是蔫坏蔫坏的,专挑漂亮的下手。

    许嫂子在咱们镇,乃至十里八乡那可都......

    话还没说完就觉察出不对劲来,他站直了身子,定睛一瞧,果然站在田埂上的程宴平唇角紧抿着,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长臂一伸,勾住了男人的腰。

    程宴平只觉整个人悬了空,吓的双手胡乱的划拉着,及至被赵吼搂进了怀里,才双手死死的抱着男人的男子,双腿死死的盘在男人劲瘦的腰上。

    赵吼在他的耳垂上轻咬了一下,嗓音沉了沉。

    在我眼里宴宴最好看!

    大白天的可吓坏了程宴平,他四下看了看,紧张道:赵吼,你别闹了,要是被人看到了......

    剩下的话都被堵住了嘴里。

    旷野寂寂,天地悠远。

    耳畔是徐徐的风,脚下是潺潺的流水。远处是延绵开去的小苍山,尽头处与天相接,近处的大水牛低着头吃着草。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宴平的双脚才踏踏实实的踩在了地上。

    他的双腿有些绵软,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许力气。

    赵吼又道:我瞧着二德这回是真的,孙婆婆那儿你稍微费点心。

    程宴平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许嫂子行为素来大胆,跟寻常妇人不一样,且长的又是妩媚风情,放在老一辈的眼里自不是娶妻的最好人选。我知道的,一会儿回去就顺道去趟花花家。

    说完便提着竹篮子家去了。

    走了一截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喊道:记得中午早些回家!

    这些日子农忙,赵吼也不得空认认真真做饭,他都馋了。

    知道了!

    赵吼对着他挥了挥手。

    别看男人已年逾弱冠,可却也跟个孩子似的,瞧着路边开的野花会蹲下采上一把,赵吼立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直至看不见了,才转身去地里继续干活。

    ......

    孙家。

    堂屋里孙二德跪在了孙婆婆的面前,娘,你就应了我吧。丽娘说了只要我们成亲后,她就决计不像从前那样,只安心侍奉您,照顾花花。

    孙婆婆抿着唇坐在那儿,脸上布满了褶子。

    娘,儿子的脸毁了,除了丽娘多半也是没有人能瞧得上我了。

    孙婆婆依旧没说话,目光落在了许嫂子的身上。

    许嫂子挨着孙二德跪着,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程宴平来的时候,正巧赶上这一幕。他扫了一眼见花花不在,便知应该是被孙婆婆打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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