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割院子里的草罢了, 竟也能哭。 他有心想劝几句,可见程宴平兴头这么高, 也就改了口。 你是教书先生,不是干农活的,去意思意思割几下就回来吧,别回头弄伤了自己个。 程宴平斜着眼瞧着他,赵吼,你可别小瞧了人。 大话说出去了, 总得要争口气。 程宴平暗暗下着决心,定要跟其他人共进退,到时候看看赵吼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格外的残酷。 程宴平全副武装的去了地里,还没割两把稻子,就光荣的负伤了。 别看割稻瞧起来简单,可却也是个技术活。 人站的角度,使用镰刀的力度那都是有讲究的,程宴平见旁人割的又快又好,免不了心急,一时间乱了分寸,一不小心就割到自己了的手。 赵吼听见他的惨呼声,将肩上的一担稻子直接扔在了路边,连忙就跑了过来。 程宴平红着眼圈,将鲜血淋淋的手举到他跟前,委屈巴巴道:我都受伤了,你可不许再说我了。 赵吼又好气又好笑,拉着他往回走。 待回去帮他包扎好了,叮嘱道:你现在是伤者,就留在家里休息,哪里也不许去,知道了吗? 程宴平嗯了一声。 赵吼一走,家里就只剩他一人了,怪冷清的。 大黄也不知跑哪儿去玩了,小黑则趴在院墙上盯着停在一旁的麻雀。 程宴平闲的无聊,瞧见院子里的那颗桂花树,又想起从前在京城的时候每每到了秋日他就要跟家里的下人们一同收些桂花,晒干后或是泡茶,或是制成桂花蜜糖。 他进屋寻了块干净的布,收集了些干净的桂花,放在簸箕里晒干。 后又见院子里的菊花开的格外的好,黄的,白的,粉的,一簇簇的分外精神,他又精挑细选的摘了些,回头一道晒干做菊花茶。 赵吼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些内火,这几日嘴角都起了燎泡。 菊花茶最是降火。 一想到赵吼上火的事,他又去隔壁家摘了几个梨子,做了一锅冰糖雪梨,好让赵吼败败火。 忙完这一切,时辰尚早。 程宴平又拿着扫把将家里家外扫了个遍,东西该挪的挪,该移的移,忙的是一刻都不得闲。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高。 又想着他们都在外头干农活,着实辛苦,只他一个人在家歇息,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淘了米打算做午饭。 自打来了龙门镇这些日子,其他的活计他没学会。 单就煮饭和烧火是他的强项,连赵吼都夸他烧火烧的好,该添柴的时候添柴,该小火的时候小火。 每每挨了夸奖,他都是一脸得意。 你真笨,那叫默契。 默契,多好的词啊。 赵吼在锅灶旁炒菜,他在烧火,配合的天衣无缝,这就叫默契。 至于什么时候养成的这样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也不晓得,约莫是成亲后每日同起同居所以便有了的吧? 烧饭倒是简单。 无非就是放入适当的水,再注意火候就行了。 炒菜却难倒了程宴平。 他看着厨房里的食材,犯了愁,没道理让赵吼他们在外头辛苦一天,回来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吧。 这样还怎么做人家的夫郎嘛。 程宴平想,他见着赵吼炒菜也不是一天两天,看也看个差不多了,无非就是放油盐酱醋炒熟了就行。 说干就干。 排骨是朱屠户一早送来的,程宴平双手举着菜刀,对着排骨比划了许久,一刀下去排骨飞的老远,他忙捡了起来给洗干净放进碟子里。 从前见赵吼做菜总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怎么轮到他了就这么难呢? 好容易将排骨剁好了,洗的时候才发现大的大,小的小。 程宴平又想反正烧排骨汤大一点小一点也没关系,只要烧熟了能吃就行。 于是直接下了锅,放了水。 等烧开后,已经闻到了肉香味。 程宴平大喜,暗道做菜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这一通忙活,竟也似模似样的折腾出四菜一汤来。 青菜豆腐,青椒鸡蛋,干子烧肉,清炒毛豆,外加一个排骨汤。 看着一桌子的菜,程宴平心里无比的满足,也无比的自豪,正要出去喊他们回来吃饭,远远就见赵吼和孙二德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他欢欣雀跃的小跑着到了赵吼身边。 夫君辛苦了,回去洗洗手吃饭吧。 赵吼抬头看了看天。 咦? 今儿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