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婆见他来了,便拉着他的手道:赵吼这孩子虽不大爱说话,可却是个细心会疼人的。 程宴平点头。 赵吼的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婆婆,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孙婆婆浑浊的老眼看着他,什么事啊? 程宴平默了默,回握住孙婆婆的手,老人家的手如枯柴一般。 婆婆,我跟赵吼虽成了亲,可我们都是男子,便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我想着花花跟我和赵吼都投缘,我们想收她作为义女。 似是怕孙婆婆不应。程宴平又急忙道:婆婆,您放心,我们一定待花花像亲生一样的。而且也不会让她改姓,她姓孙,身体里流着是你们孙家的血,这一辈子都是孙家的人。 孙婆婆年岁大了,可花花年纪尚小。 她半夜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想若是哪一日她走了,丢下花花这个女娃该咋办啊? 后来赵吼来了,她也跟着放了心。 只到底没提到明面上,今儿程宴平来提了,她便彻底安心了,哪怕即刻闭了眼,也不担心了。她只默默的掉泪,却不哽咽。 枯瘦的手死死的攥着程宴平的手。 良久才道:好孩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以后花花就是你们的女儿,你们要让她姓赵,姓程都可以。 程宴平一时伤感,也跟着掉泪。 孙婆婆又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子话,才放了他回家。 刚出了孙婆婆家门,就见赵吼迎了过来。 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家? 程宴平走过去牵着他的手,轻笑道。 走,回家! ...... 六月十九。 可谓是上天垂怜,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先头镇长还为肉的事急的白了好几根头发,赵吼一大早去小苍山检查陷阱的时候,可谓是收获颇丰。 竟然捕到了一只大野猪。 野猪浑身黑色,鬃毛跟钢针似的,足足有三百斤呢,不光这,捕兽夹那头也有收获,四只野兔并一些野鸡。 东西太多,赵吼一个人没办法弄回去。 特意回镇子里喊了几个壮年汉子,一道去将野猪抬了回来。 镇子里的大人小孩皆都跑出来瞧,热闹极了。 镇长抚着胡须道:看来赵猎户和宴平的婚事连老天都同意了呢。 众人都道,谁说不是呢。否则哪里就刚刚好缺肉,就送来一头大野猪呢。 为着两人的婚事,整个龙门镇的人都来帮忙了。 上至老人,下至孩童,个个都忙的满脸红光。 烧热水的烧热水,杀猪的杀猪,剪窗花的剪窗花,就连花花都撵着大黄,要在它的身上贴一块红纸呢。 大黄有些怕他,直往程宴平身后藏。 孙婆婆对着花花招手道:花花,来,到婆婆这来,婆婆这里有蜜枣吃。 一听有吃的,花花就放弃要给大黄贴红纸的想法,走过去的时候还撅着小嘴道:婆婆,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许叫我花花了。 孙婆婆笑着道好。 花花吃了颗蜜枣,歪在孙婆婆怀里撒娇。 我现在上了学堂,先生给我取了名字,我叫孙婉彤。 孙婆婆拍着她的背,笑的格外的慈祥。 好,好,好,我们花花有大名了,叫孙婉彤,叫婉彤。 ...... 赵吼一早就去找迎客楼的王掌柜商量事去了。一来是镇子里的人不少,都吵嚷着要喝他的喜酒,按着迎客楼的规模,顶多摆个十来桌也就顶天了。 这哪里坐得下? 再加上又捕了一头野猪,赵吼跟程宴平商量着还是办流水席吧。 这样也就不至于怠慢了谁,人人都有座。 王掌柜一听,猛地一拍大腿,这敢情好啊,咱们龙门镇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明儿我们迎客楼歇业一天,去给你帮忙,厨子,帮厨,并小二一道去你家帮忙去。 赵吼道了谢。 王掌柜又道:如今天热,我看还是搭些棚子,这样也稍稍好些。 可这时间上来得及吗? 赵吼担心的问道。 王掌柜拍着胸脯道:这事就交给我来办,无非就是立几根柱子,在蒙上几块遮阳的布就是了,费不了多少事的。 赵吼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明儿定要多喝几杯。 等回去的时候,新房已经布置差不多了。 门楣上挂着大红的绸子,屋檐下挂着大红的灯笼,门上贴着大红的对联,床上贴着大红的喜字,连树上都绑了红缎子,放眼望去是一水的大红色。 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