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其中怪异处。 哪有人受了伤还半夜爬回来,且恰巧爬到自己房外的? 但此时,她显然忽略了这些,忙忙的打了水来。 她原是要避嫌的,可见他腿脚不方便,到底是忍着羞涩,替他洗了腿,只是在看到那一大片淤青和血色之后,又红了眼眶。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那会儿她也是赌气,怎么就让人走了呢? 这伤势如此严重,得多疼啊。 “无妨,替我上药可好?” 男人的声音格外温柔,春晓忙不迭的点头。 她低下头专心上药,自然也没错过白无渊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他这人,生来便是一条贱命,靠着算计走到今日。若他不精于算计,怕是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别的事情他可以,怎么到了春晓这里,就怂了? 当初之所以给她喂了药送她走,是为了保全她一条命。 那时红莲教情况未明,而她又一心想要杀秦峥。 可现在不同了。 如今红莲教早就覆亡,与之相关的都被清算完毕。 春晓虽是漏网之鱼,却也是与过往相关的鱼。 当时他都能保得住她,没道理现在不行。 况且…… 他想要她。 他自幼手段用惯了,待旁人狠,待自己更狠。 这一摔,便顺理成章的在这里赖了下来。 春晓此时尚且不知这是他的谋算,更不知自己早就成了对方嘴里的一条鱼,已然预备着寻个合适的时机拿她下锅。 他借着伤势住下来的时候,她甚至不觉得哪里不妥当,甚至在担忧之外,还有些隐秘的欢喜。 这位白公子住了下来,她便可以日日见他了。 那段日子,春晓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可是再见到眼前活生生的白无渊,她又觉得这梦可不会这般甜蜜。 她自幼是个戏痴,除了唱戏,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 所以白无渊不时就可以听到她轻轻哼唱的戏。 起初春晓还不好意思唱,直到那日他笑着询问:“方才唱的什么,真好听。” 春晓心中顿时欢喜起来,忍着羞涩道:“牡丹亭。” 杜丽娘为爱,向死而生。 那日之后,她便越发大胆了几分。 狭小的院子多了人气儿,连喜鹊都肯驻足了。 可美梦终会醒,他不属于这里。 白无渊说离开的时候,春晓不小心摔碎了一个茶杯。 她忙忙的蹲下来,呐呐道:“明,明日就要走了呀?” 春晓的模样,让白无渊原本的打算便咽了回去。 他原是想说,要带她一起走的。 毕竟他又不是傻子,春晓眼中的爱恋,他看的真真切切。 可见到对方这模样,白无渊却起了几分坏心眼:“嗯,明日。” “哦,好。” 她起身的时候,脸上的笑便比哭还难看了:“那我,我今晚给你做点好吃的,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眼见得她背着竹筐失魂落魄的出了门,白无渊挑了挑眉,神情里也多了几分自得。 他要的,不管是人,还是物,都会属于他。 可白无渊没想到,春晓这一去,两个时辰都未曾回来。 他这才慌了神儿,见外面夜色浓重,拎着灯笼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一路寻去,他在山下的溪流边寻到了她。 少女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正在呜呜咽咽的哭着。 “你怎么了?” 白无渊着急忙慌的跑过去,待得见到她腿上显而易见的血迹时,吓得心都狂跳了起来。 春晓原本想着,她会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 可看到白无渊来的时候,她却又在欢喜的同时,升起了巨大的委屈:“我想给你摘杏子,可我脚滑了一下,就从上面摔下来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