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二夫人这口气,顾九心中便有些了然,面上则是笑着问道:“二婶这话是怎么说的,您是家里的长辈,怎么还要同我一个晚辈来商量?” 闻言,二夫人却是苦笑了一声,指了指外面,道:“你看看现下这府上乌烟瘴气的,哪儿还分什么尊卑贵贱?” 这话,若是寻常的时候,二夫人也是说不出来的。可是这些时日眼睁睁看着府上乱成一锅粥,她心里的怨气也被渐渐地激发了出来。 听得她话里的怨气,顾九因收了几分笑容,关切的问道:“二婶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九不是不知道府上乱,自从秦老夫人病了之后,二房三房争权夺利,闹得是不可开交。可这事儿跟大房没什么关系,她不稀罕那些权力和钱,只愿意落得个清净。再者她跟秦老夫人撕破了脸,也不去侍疾,是以对于府上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大清楚。 这会儿见二夫人这么说,顾九心里倒是有了些猜测,难不成这是闹得更厉害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得二夫人叹了口气,蹙眉道:“阿九,我跟你说实话吧,今日找你过来,我是有件大事儿想跟你商量,只是不知你是什么意思--我想分家。” 最后四个字一出,顾九顿时愣住,问道:“分家?” 这无异于一个惊雷了,她是着实没想到二夫人会说出来这话。 二夫人原本叫顾九过来,便是商议此事的,她希望大房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这会儿说出来,倒觉得心里痛快不少,先前憋着的话也都逐一道来:“不错。我不瞒你说,这些时日你不在府上,大抵不知道咱们家里乱成什么样子了。外人瞧着咱们明国公府,总觉得这偌大的家业,便是再乱能如何?我原先也是这样想的。” 她说到这儿,深吸一口气,堪堪的压下了那些气愤,方才继续道:“可是这次婆母一病,我才知道咱们家里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过去那些年,一直掌握着家中大权的始终是秦老夫人和方清,二房三房说的好听是协理持家,可其实根本摸不到中心权力。 这次秦老夫人生病,方清被休弃,二房三房先前为了抢夺权力可谓是各显神通,谁知真的将家中权力抢到手上的时候,才傻眼了。 秦老夫人跟方清沆瀣一气,早已将秦家腐蚀成了一个空架子,至于那些银钱,都被二人中饱私囊。 “先前的时候,家中好歹日常开销是没问题的,可你知道么,先前为了救方清,你那位公爹竟然从公账上支取了十万两白银,这下,咱们连给下人的月例都不够了!” 二夫人想到这里就气得几欲爆炸,现在莫说她们再去浑水摸鱼拿银子,她们管账的反而还得倒贴钱! 这要真的是因为别的事情,她尚且能够理解,可一想到这些钱是为了一个妾,还是毒杀主母的妾,二夫人就恨不能大骂一顿。 然而自幼的家教不允许她这么做,那一大帮的下人过来找她解决,她也没办法真的不管。 三夫人倒是真的不管了。 先前三夫人争权的时候,倒是积极得很,谁知发现账上的亏空之后,她倒是撂挑子不干了。 还说什么--“我们老爷是一个庶子,原本就在家里不得体面,我又是个嘴笨口拙不管事儿的。大哥二哥是嫡子,按着规矩,理应能者多劳。” 放屁! 当初不是她能说会道的时候了? 二夫人为此气得几乎吃不下饭,又让人去问秦老夫人,老太太手里终归是有些私房的,可有是一回事儿,不愿意拿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现下老太太病着,脑子却是半分不糊涂,反倒是将家中钥匙给了她,想让她接手这个烂摊子。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