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插兜,嘴里叼着烟也在往这边看,孟娇娇忙把脸转到一旁,不想吃他请的饭。 “别不合群,更不能薄钱总的面子。”桂琴拉拉孟娇娇的衣角,小声道:“你男人现在在医院里躺着,他要只是躺个叁天五天,那咱们工地上的活基本上不会耽误,可他的腿都打了石膏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个把月,他来不成工地。” “你别看平时刘志刚在的时候,大家干活都手脚勤快,他真要十天半个月的不露面,队里的人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人家钱总肯隔叁差五的过来看着,这是替你男人坐镇呢!” 桂琴说完转头朝钱总殷勤的笑笑,转过脸叮嘱孟娇娇,“你可别不懂事,这也是为了刘志刚好,否则小心他的工头位置不保!!” 她说的话有夸大的成分,但也不是不无道理。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车头停摆了,车厢可不就散架了? 孟娇娇叹了口气,跟着桂琴回到房间里,自己找了个角落继续干活去了。 钱总还是叼着烟到处溜达,一会儿和这个说说,一会儿和那个聊聊,有好几次他都凑到孟娇娇旁边,孟娇娇一听见是他过来了,拿着工具就闪一边去。 她是真不想跟这个人说话,可他是老板,刘志刚也要从他碗里讨饭吃,眼下她还要依附刘志刚生活,她得罪不起这个人,所以只能躲着。 午饭很快就送来了,有红烧头还有狮子头,醋溜藕片,蒜泥灼生菜,每人给配了一盒紫菜蛋花汤,连装饭的盒子都比平时在外头买的盒饭好,中间有隔层的,互相不会串味。 工友们领了各自的盒饭坐在地上吃,虽说也是盒饭,可对于成天干苦力挣钱的人来说,这些菜品也是改善生活了。 孟娇娇领了一盒,自己躲在墙角里吃,桂琴去找那个新来的叫刘泉的小伙子一起吃饭了,不再搭理孟娇娇。 她正努力往嘴里扒饭,就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她抬头的功夫,钱总已经端着盒饭坐在她旁边了。 孟娇娇一声不吭,盖上自己的盒饭就要躲,钱总却满口无奈的叫住她。 “哎哎哎,你跑啥?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跟刘志刚啥关系,我知道,有那个愣小子在,我还真能怎么着你?我不要命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眉心甚至露出愁苦,细皮嫩肉的脸皱的像包子,有点滑稽。 钱总这般坦诚,孟娇娇反而没方才那么防备他了,而且屋子里全是工友,钱总刚坐过来她就跑,确实有点薄他面子。 孟娇娇坐回来,向旁边挪了挪地方,和钱总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哎,你是从哪儿来的?”钱总一边吃饭一边问。 “从村子里。”孟娇娇不咸不淡的说。 “废话,谁不是从村子里来的?咱这一屋子人,有一个算一个,以前都是种地出身!” 孟娇娇听后有点吃惊,淡淡的问:“你也是?” “当然!”钱总答的斩钉截铁,仿佛这是件很光荣的事儿。 孟娇娇不信,侧过脸打量他一眼,没接话。 “哎,你别不信啊!”钱总来了劲,拿着筷子指点江山一样嚷嚷着自证:“不是我吹牛,咱们工地上这些人,没有人比我来庆市更早的了!我跟刘泉差不多年纪都在工地上讨生活,在工地上赚了钱才回家娶的媳妇!” “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不光要种地,还得割草喂猪放牛,你看看我肩膀上这个疤,就是小时候放牛被牛角顶破了留下来的!” 钱总说着,放下盒饭,把短袖衫的袖口往上卷起来,上面果然有一道五六公分的疤。 这回孟娇娇有点相信他的话了,但看看他那张狡猾的脸,她又摇摇头,表示不相信。 “你不像种过地的人。” 钱总有点急了,筷子敲着盒饭的边角,说:“不像,哪有用像不像来判断人的?警察走在街上能因为有人长的像小偷就抓人?” “有人长得像坏人,他就肯定是个坏人了?” “你看我长得猥琐,就觉得我是个猥琐的人是不是?” 他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孟娇娇敷衍的听着,只觉得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挺对,所以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么想的!”钱总哈哈的笑着说,好像一点也不为此而生气。M.bOwUcHinA.cOm